第二章 消息(第1 / 3页)
张嫂叹口气说:“还去哪?在这吃吧!买了衣服还去吃,你挣几个钱?又能吃到什么?”说完抱着琴走了。
老张站在一旁看出了端倪:“小宋打的?这回可是过了!是我,早就狠狠教训她了,有孩子还不知福!琴是个多好的孩子!又聪明!”
“咳,还聪明,就是聪明惹的祸!”独孤雷正愤愤地说。
老张看看他,知道得让他说说才行,于是对一旁的独孤司斌说:“司斌,到书房去写作业,一会我们吃韭菜炒蛋和老腊肉!”
独孤司斌笑着跑了。
独孤司斌礼貌地和医生道别,独孤雷震则小心翼翼地来到医生的办公桌前,听他不软不硬地埋怨和交代。不过独孤雷震还是找到话头,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为什么女儿会血流不止,简直比自己打战时挨枪子流的血还多!
大夫叹了口气说:“我也担心这个,不过看起来不是最糟糕的毛病。她凝血不好,以后要小心,尽量避免受伤,还有,她的个子太小,几岁了?”
“六岁。”独孤雷正回答。
大夫看着他一皱眉头说:“我还以为五岁呢?她的个子和体重都不达标!营养不良,以后注意营养,看你和你儿子的个头,她不该这样!也许该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别再打她!她可不是一般孩子!”
独孤雷震唯唯诺诺,是、是、是……
“来,坐一会儿,你大嫂会照看好琴的,她爱着呢!一直指望有琴这么个孩子!”老张笑着把一脸抱怨的独孤雷震让进屋子,沏上茶。
“你说说,有她这样的吗?非逼着个小孩子学那个鬼东西,看看琴的手,十个指头都像锉刀了!”独孤雷震还在生气。
“你说那个古琴?怎么会想起来让琴学?不是司斌学的吗?啊呀,也是现在,要早上两年,那可是四旧!也亏你们胆大还敢留着!怎么留下来的?”老张半开玩笑地问,自从他在陕西遇到这个小子就特别喜欢他的直率和机灵,有时很喜欢逗逗他。有时他想,如果不是遇上这个少年他也许不会到云南来,他的戎马生涯也许就在1949年结束,错过后来精彩的十数年,也不会遇到妻子那么好的女人。尽管他们都是山东人,可是如果不是到了云南,他们永远也不会遇上!“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是得好好批评她,再怎么着琴也是祖国的花朵,哪能容她这么打!还有那个四旧!”
“就是那个四旧闹的!也不是有意留下来的,那东西一直就在屋顶的横梁上搁着,是上次漏雨修屋顶,我爬上去才发现的。听我岳母说是我岳父的,他好这一手,一直从北京带到这来,就是测绘滇缅公路时也随身带着。解放时在边境上做测绘,遇上土匪牺牲后,也就只送回这个琴来,所以一直留着,做个纪念。其实我岳母弹得也很好,既然找出来了,也就让孩子跟着学学,让她高兴,反正现在也不禁这个了!”他想了想又说:“琴也是调皮,不该把它扔出屋子去!”
拿了大夫开的单子出来,看见妻子,脸色又立刻变得铁青!对她视而不见,一把夺过被妻子搂在怀里像根木头似的女儿,径直走到交费处交钱拿药:一袋奶粉和葡萄糖,还有些消炎的小药片。做完X检查,独孤雷震对跟在后面哭哭啼啼的妻子说:“你回去吧,我们不回来吃饭了!”说完把独孤司琴换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拉起儿子走出医院,往单位方向去了。
宋韵远远看着丈夫带着孩子进了单位宿舍的大院,知道他们的去向就放下心来,估计丈夫会带孩子们到他的老战友张家去,他家没有孩子。张家大姐是极好的人,他们待孩子们也很好。宋韵想了想转身往家走,这才想起母亲还在家里不知怎么样了,她又一路小跑起来……
果不出宋韵所料,老张一见独孤雷正抱着孩子出现,就从屋里迎上前来:“怎么?这孩子怎么了?”他的声音把在厨房里忙活的张嫂给引了出来。
“琴!怎么了?怎么摔的?”张嫂边说边伸手接过浑身血污的孩子,“琴,你疼吗?看过医生了?摔到哪儿……”
“大嫂,麻烦你帮她换换衣服,我们刚从医院出来,她没什么大伤,只是皮肤损伤!”独孤雷震把刚刚在路上买的衣服递给张嫂:“琴,听话,伯母给你换新衣服,一会我们出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