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失算（第2 / 2页）

司琴笑笑：“不告诉你是不行了，好吧，顺着来。前面做了几个月生意，我和小丽赚了些钱。杨方挂名的单位生意不景气，要职工自谋出路，可以租单位原先的铺面，可没人租，吵着要领国家的工资。我就和杨方商量我们租。去了以后，果然没钱发工资呢，我们的租金正解燃眉之急。所以我们谈好合同，租金先付三个月定金，他们提前两个月腾出房子，我们装修期间不算房租。租金以后一年一交，合同定十年，他们同意了。杨方要了楼下，我要楼上，楼上比楼下便宜就要了一层。原先这一楼和二楼间就有楼梯，自然的把二楼分成两间，所以，我就去和老街上几个靠谱，有头脑，打算认真做生意的人说，我有铺面可以分租。他们就可以不用再在街上的铁皮棚下风吹日晒的。大家一起商场里做，东西好些，价钱上去，利润也就有了。没成想，几个租着门面的也想合着做，毕竟成规模就少奔波些不是？陈姨和季叔就给我出主意，租柜台，先交定金。拿到定金先把场子弄好，再拿租金付给房东。这样我就不用再愁租金，进货资金也充沛。那边和房东合同一签，我就按季叔他们说的弄，带人看了地方，柜台按米租，谁要多大就做多大。所以你昨天才看见大小不一的柜台，都是按他们租的尺寸做。我自己拿了小的那半间，大间和小间之间弄了几个试衣间共大间那边用。我这边有自己的，你见到了。房租、定金我已经交了，所以大间的租金就成我的本钱去进货了。

至于捡到人的话，那说的是齐师，你见过了，只是巧合罢了。他原先在老房子那边跟着工头给银行盖房子，就是正义路上那些。老房子下水道堵了，杨方去找人正好，工头是老把子家馆子常客，听见找人，就叫他来给我们弄。弄好不说，还把我们的花花草草收拾得妥妥贴贴，是个实在的人。所以我们有这些房子上的泥水活都会叫他来。我们回老家前，有一天我去开门，发现有人睡在我们巷子里的门洞里。吓了我一跳，他也被惊醒了，起来看见是我，和我说话。原来他们工头拿了半年的工钱不发给他们，跑了。有几个人还等着这工钱寄回去给孩子上学，家里买种子呢。他平日里不单在工地上，还做些零活有些积蓄，看那几人可怜，就分些给那几个人。又去找工地说没领到工钱，工地上说已经给了，吵起来结果工地把他赶了出来，那天没地方去就睡在我们门洞里了。我想杨方铺里缺个守店的，就把杨方叫过来问问，杨方说我烂好人，倒也没拒绝，齐师就留下给杨方守夜了。后来过了两三天吧，合同签好，那边就把钥匙给我了。原来那里二楼原是车间，做的东西卖不出去，早空了半年了。我想齐师是泥水工，就叫他去看看，按着我们的要求改成铺面。谁知他早年在广东干过，装修什么的也会，那时老板还讲义气，要他跟过来答应多给工钱，他就过来了。谁知这老板生病，就把他们交给新来的工头，没成想，这工头拿钱跑了。不管如何，他会弄，而且熟门熟路。我还想着，省笔钱出来买材料什么的。可齐师找了他熟悉的材料商，谈妥先佘着，等做完一起算。找了几个从前的工友，只要管饭，工钱做完再说。顺理成章，我让林锐发誓谁也不告诉，画出设计图，交给齐师，齐师一看就懂，说让我们放心去玩，回来就好了。等我回来，真的很好，林锐说手艺没得说，是个行家的活。我就拿上所有的钱上路了，穷家富路呀！一会儿去，拿那些好处费先付了工钱，付一部分材料钱，然后开门大吉，赚了钱再把剩下的付了，我就无债一身轻。”司琴笑嘻嘻地说得高兴，司明听得浑身冒汗，不知道她是运气极好，还是心理素质比人强大。

“三楼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又管你叫大小姐？”司明问。

“三楼嘛，原来就是一半仓库，空间很高。一半办公室，办公室另有一道楼梯上去。仓库这边和二楼一楼靠后面的楼梯通着。我们租了一二层，三楼就难办了，所以我让杨方去说，也拿下来，我们用一半，剩下一半用钢丝网隔成小间租给租柜台的。杨方去说，要借三楼先堆一下货，二楼三楼弄好马上就搬下来还他们。他们中还真有会做生意的，说我们不妨租下来，租金按二楼的三分之一，可以缓半年再交，合同和一楼二楼一样。我们就拿下来了，齐师能干，把三楼隔成两层，我们自己用一层，下面一层用钢丝网隔成两三平方一间的小间租出去。你瞧，才弄好就有人等着交钱呢，先和他们说，谁都不要，还说三尺柜台的东西，不值钱的就留在柜台里，值钱的天天带过来就是。这会子，我要涨价。

管我叫大小姐，是因为河边的工厂，那是街道的工厂，做铝盆，铝锅什么的，年前着了火。将就着就歇业了，本来就不景气。人员没办法，刚好，这边租柜台的人手不够开业，那边的铁皮棚子也不能放弃。我听楼上管事的说起，我就去看看。真的女工多，每天在河边打毛线，不是不想干，是没活干。问了问她们想不想过来干，她们担心街道的‘公家’两个字。干脆去问街道，能安排自然好，她们就像杨方一样，挂在街道上，活在这边干，工资这边给。而这边几个要雇人的呢，听见知根知底，找得到家的人，自然愿意雇，还肯给管理费。街道上自然愿意，谁知道她们中谁听说了，在广东那边叫小姐最时髦，见我就管我叫小姐，小姐。齐师不乐意了，他在那边知道的是，叫小姐，那是叫风尘女子。所以他就要他们叫我，大小姐，可这边叫大小姐，那是说人的不是，说人娇气不实在。叫我司琴，杨方不乐意，叫我独孤又觉得奇怪，就折中了一下，叫我琴老板。但是，齐师却养成了习惯叫我大小姐，不打算改口，杨方有时候说什么重要的事也这么叫。所以，我在他俩口里就是大小姐，只有他们俩。”

宋韵还没晃过神来，“她注册？”

“上学自然要注册。”老太太提着个画夹出来，也要出门去少年宫。

“上学？是啊，她还没毕业呢！”宋韵提高声音，“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孩子？这么费神？怎么她就不像其他几个孩子，好好学习就好。怎么她就不喜欢学校？”

“我有个自食其力的女儿，不错。要是商业局局长像她啊，我们就不愁工人工资了！”独孤雷震接过岳母手里的画夹和她一起出了门。

司明和司琴去学校注完册，交了学费就一溜烟去了老房子。小丽不在，两个年轻女孩儿已经收拾好，开了门。见到司琴笑嘻嘻地争着问好。司琴看看，昨天到的新货已经挂了些出来，店里整整齐齐，两个女孩已经把烫好的衣服整理好，正往矮柜里搁。

“大小姐！你这一通乱，到底你是亏钱还是赚钱，算过没？”司明绝望地看着她问，心里却想着不管家里有什么主意，前功尽弃。才不过几个月，她就已经这样精于算计，空手套白狼，这事讲给父亲听他也会吓一跳的吧？怎么这些人就这么由她折腾？“你不会还惦记着那烧光了的工厂吧？”

“这会儿还没钱惦记，你掂不惦记？要不要去看看？这么老租个酒店房间做办公室，也不是个长事吧？明老板？”司琴笑嘻嘻地看着他问。

司明瞪她一眼：“到了，收起这幅样子，叫人看见怎么服你？”（未完待续）

“你们丽姐呢？”司琴顺嘴夸了她们几句后问。

“丽姐一早带着其他几个人去你新店那边了，昨晚就去了，已经把你留在二楼的衣服熨烫出来，今天你去看看就挂出来，这边留我们看着。”一个女孩快言快语地说。

“那好，这边就有劳你们，你们方哥也过去了？”司琴看看她们收拾的店面又问。“是呀，他们一起过去的，还有几个租了那边柜台的老板，一大早就等着呢，还都带了货过去，想着早些开门做生意呢！”

司琴笑起来：“那这边你们就看着，我过去看看。这些人还真是等得烧吃，等不得煮吃。”

说完往新店去，出得巷子，司明就问：“司琴，你哪来那么些钱？租房，进货，装修？昨天杨方说你捡到个人怎么回事？小丽姐姐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