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饭食（第2 / 2页）

“哎，跟着大小姐吃了那么多，这个不是吃呢，这做菜的心思，已经不是做菜了。”齐师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豆腐，送到嘴里仔细嚼。

众人重拾筷子，真是食不言，自己动手，喝汤、吃菜。司琴抬眼，对面的苏院长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司琴觉得他要大家到这里来绝不是为了设计医院，另有目的。转念一想，管他呢，自己无法做出这等食物，但能吃到已经是走运。吃完了他自然会告诉我原因。先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却又把食物做得那么好，肯定有原因。

吃过饭，司琴起身收拾碗筷，众人帮着递碗碟，一个女孩儿十六七岁样子，拿着托盘进来，笑着说：“先生吩咐了，让各位吃完出去走走，这里我来收拾就好。”看她打扮像是村里的女孩儿。

“先生呢？我们还想好好谢谢她呢！”司琴问。

“先生说有些乏了，先睡一会，各位自便，有苏院长陪着，这村里他最熟，就走走看看风景吧。”

“家里奶奶、外婆都要我做这些，你见笑了。”

“‘食色性也。’最初为温饱，慢慢为喜好，有了爱的人，为爱。为爱，也许单纯就爱吃，也许爱味道、也许就是爱做、在做的过程预见变化，也许爱从做到吃，整个过程带来的愉悦。司琴爱什么？”

“我爱吃、不过整过过程我能掌控变化，上桌看众人吃得高兴也有意思，尤其吃到高兴时，每个人的言语、行为就变得有意思了。”司琴边说边把洗好的姜蒜剁泥、切丝，黄瓜改刀成寸段，绿毛豆用石磨推成浆，南瓜尖切碎。

“原来司琴喜欢看人，那很有意思。我喜欢看食物，从食物看四季，再从四季到食物。一食一饭柔和变化与不变，很有意思。”先生把司琴备好的食材，看似随意地随手抓起来，放到盘里、锅里，黄瓜条摆成金字塔的形状，四周衬着红萝卜丝、姜泥、蒜泥、红椒段洒在顶上，又撒上白糖、盐、醋、萝卜丝上胡椒粉、烧好的花椒热油往上一浇。懒豆腐烩瓜尖、鸡蛋炒南瓜花。司琴看着先生的做法和自己在家的做法没有不同。她从容地把做好的菜，装在一个个青釉的陶盘里，装饰也极其简单。司琴把做好的菜放在托盘里跟着先生端出去，在路上菜的味道奇怪地变化了，司琴心想，也许是离开厨房那味道重的地方，才闻出各式菜色的味道。

见到司琴端着托盘过来，众人让开位置，先生帮着把菜摆好，看上去她随手拿起那盘搁那盘。看她摆几盘，司琴心生敬意，每一盘并不是随意摆，什么和什么放一起、什么和什么对桌摆，心思细腻。看她不慌不忙地招呼，司琴拿着空托盘到厨房把其它菜端上来，心里暗暗惭愧，自己那叫煮饭，温饱而已。先生是洞见之后归于平凡。

司琴听她说话，明白是先生的弟子，“那有劳妹妹了，请转告先生，司琴鲁莽，这饭食司琴感触良多，若先生有意，司琴还望赐教。”

女孩点点头，端着托盘去了。

苏院长轻轻吐口气：“司琴，果然变通得快。我们就出去走走吧。”（未完待续）

菜上齐，苏院长谢过先生，先生一笑，“各位慢用，我已经吃过了，就不叨扰。司琴累了吧？坐下尝尝我的手艺。”说着请众人动筷，自己说几句就离开了。

众人想挽留，却被苏院长叫住了，说先生不习惯在人前吃东西，也不喜欢热闹，还是客随主便才是。

司琴坐下来拿起筷子，随意夹起一样送到口里，最常见的菜式，最透人心的味道。细细嚼着，心里惭愧自己的大意，看着那些新鲜的食材就想当然地摘、剁、磨。想来先生应该另有方法，但是，她没说什么，却把自己的想当然做成天地四季。荤腥、素淡、红绿、黄白，味道人生。

“我们来吃这菜，怕是有些过了！”林皓咽下嘴里的东西，第一句话就让大家想放下筷子可又不舍得，端着碗看着苏院长。

苏院长笑起来：“就当司琴做的，吃吧，也不会有以后了。不吃完，那就更过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