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夷“良策”(第1 / 2页)
“云姨早。”看着女人亲切的挽着自己的胳膊,顾西遥并不退让,含笑道:“不过出去散散步,云姨这般早到艾儿这里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瞧你这丫头说的,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便不能来看看你?”云姨嗔笑,拉着她的手臂便往厅里去。
顾西遥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可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和这位云姨娘要好到这种程度了,斜了云姨一眼,做出任听君命的姿态,顺着她的力道往厅里去。
“艾儿今年十七了吧。”云姨笑颜如花,不过是一朵稍稍萎落的花,眼角的笑纹几乎可以扑落香粉,“是大姑娘了。”
顾西遥心底微动,恭敬答道:“是,六月份满十七,若是寻常人家早就嫁人了。”眼睛却望着厅里桌子上的几碟精致的点心,玉荷酥、杏仁糕、梅子冻,都是珍品,看来今天还有口福了。
将军府东北角的一座小院,葱茏花木葳蕤而肆意,几乎占据了整个院落,唯留下几道供人行走的青白小道。
这座院子是原将军夫人娄氏后年的住处,娄氏早年是个泼辣性子,原来的住处是府中最精美的留月阁,可是留月阁始终不是“留人阁”,夜夜留得一轮孤凉月,饮下的尽是对影成三人的无奈。
大将军纳妾之后,将军夫人曾闹腾过一阵,也不过得了一句“永远只有一个将军夫人”的承诺,只有一个将军夫人,却可以有无数的姨娘侍妾。
日日夜夜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丈夫,将曾共剪的西窗烛,共饮的合卺酒,共枕的鸳鸯榻都给了别人,那花前月下,斯人身侧,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便是这样一幅幅寻常却又残忍的画面,活生生让一个人由泼辣变得哀婉,将院子移到最偏僻的角落,感时花溅泪,空念葬花吟,最终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不过情伤到深处,满眼皆寥落,生命中只有爱情的女人的悲哀罢了。
云姨似是没料到她会自己这么说,愣了一下,待看见顾西遥的眼神,立即放开她,快步走到桌前,将碟子往外移了移,“这都是宫中御膳,你爹昨日进宫献了平夷良策,宫中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快尝尝。”
平夷?才刚接受了进贡,就要大打出手?无夷族最近有什么**么?那个坐落在锡林山脉脚下,自锡林之争结束后,逐渐壮大起来的部落,终于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么?
顾西遥指腹轻轻摩擦着手中的碟子,嘴角弯出一抹轻微的弧度。
十分细微的笑容,云姨怔了怔,再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所以说,靠男人,不如靠自己,求着爱别人,不如让别人来求着爱自己。
顾西遥望着清清冷冷的“空月苑”几个瘦体字,轻叹一声,这个女人到死都没能放下,没能求得到解脱,将连君饶比成她的月,还真就空等了一辈子。
她走进院子便直奔主卧——一个晚上走走跑跑,还要骗人打人,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艾儿啊,这一大早的上哪去了啊?”
顾西遥生生顿住一个懒洋洋的哈欠,侧首便见正厅里走出一个风韵犹存搔首弄姿的中年女人,女人发髻如雁,粉香如樱,用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元江粉,只有那个地方的早樱能制出这般味道,倒是没想到无夷族进贡得这么勤便,这种香粉要想香味清淡鲜如初,必须使用当年初发的,而不能用隔年的,加之这种香粉制造工序复杂,成本高,甚少流通到市场上,上央所有的必是进贡的,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出连君饶最近又立了什么功,能让皇帝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