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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爷说:“咱添了啥乱?咱够好的了,光复那日乱成了一锅粥,爷们都没洗城!”
又说:“这都是因着听了你霞姑奶奶的话,若是边义夫早这么不识相,老子们那日就洗城了!”
霞姑见边义夫气红了脸,反倒笑了:“好个狗日的边哥,你现在才看出来呀?人家毕洪恩是把你放在火上烤哩!”
边义夫见霞姑笑了,觉得事情有了希望,上前一步,搂着霞姑亲了一下,央求道:“霞妹,你就帮我一下,替我往那火上泼瓢水吧,可别再往火上浇油了!”
霞姑叹了口气说:“边哥,你也别怪我不给你帮忙,我真是气死你了!在宣言独立的会上,人家把你狗日的往火上一架,你就替人家喝起彩来了!还有就是三个多月前,听说你为耍威风回了一趟家,闹得桃花集鸡飞狗跳,还差点要把自己的二表哥砍了,是不是?”
边义夫道:“这是胡说,霞妹,你不能信!”
霞姑摇摇头说:“反正你这人是变了,再不是往日那个边哥了……”
再问,毕洪恩又推,要边义夫去问霞姑,说霞姑不但是步二标的标统,还是民政长,从哪方面来说都得管一下的。
边义夫便找了霞姑,——没敢把霞姑往督府衙门传,自己坐着轿亲自去了霞姑步二标所在的城南老炮台,向霞姑讨教整治军纪秩序的主张。
霞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半眯着俊眼,懒懒地说:“督府是你做的嘛,整治主张得你来拿嘛!”
边义夫苦笑道:“霞妹,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这督府并不是我争着要做,是毕洪恩他们硬举荐的,我不是没办法才勉为其难的么?!”
霞姑哼了一声:“这话你别冲我说,你得去找狗日的毕洪恩说。”
然而,霞姑终还是霞姑,终和边义夫有着往日的情分,虽是气着边义夫,面子终还是给了,当晚即召集步二标三营弟兄训了话,严令部下不得在城中酗酒闹事,骚扰市面。
霞姑还和最是不堪的李二爷私下谈了一次,要那李二爷把山里的习性改一改,举止做派上都要像个官军管带的样子。
谈话开始的气氛是挺好的,霞姑和李二爷面对面躺在火炕上,隔着烟榻抽大烟,李二爷老实听训,并不做声。
然而,霞姑一提到边义夫后,李二爷就火了,烟枪一摔说:“姓边的为啥来找咱,不去找钱标统?钱标统手下的那帮东西就没匪性么?日他娘,我看那匪性只怕比咱们弟兄还大,皮市街的金店没准就是他们抢的!”
霞姑道:“钱标统那标的事咱管不了,咱只能管自个儿,咱别给边义夫添乱也就罢了!”
边义夫道:“正是毕洪恩让我找你的……”
霞姑两只俊眼一下子睁大了,怒冲冲地说:“他这是屁话!”
边义夫急得要哭了:“……霞妹,我的好霞妹,你就帮帮忙好不好?我……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这督府不过是挂名,家却是让你当的!”
霞姑仍是没有好脸色:“我管不了那么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你现在不但是督府,还是协统,全城的兵都归你管,这家只有你当。”
边义夫见霞姑一点面子不给,也气了:“我当……我当个尿的家!我除了一个王三顺,再没有一兵一卒,步一标的标统是姓钱的,步二标的标统是你霞姑奶奶,在城里闹事的都是你们手下的弟兄,你……你们不帮忙,底下哪个狗日的会听我这空头协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