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 / 6页)
不过…经过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劳动,她全身真的酸痛透了…
难道她真的老了吗?哦,肩好酸、背好痛,走路时好像还会嘎吱作响呢
“你想怎么样?”方草手抱两件羊皮,不敢置信自己会沦落成今天这等惨样。
他们见到米素馨来,心里不悦,但也没力气发作怒火了,只惨淡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我现在可没笑的心情。”米素馨没好气,对精神还算振作的乌夫人道:“我带这些乡亲来帮你们照顾马羊;还有,外头有三十车牧草,是峻少交代帮你们运来的。不够的话,我们会一直送过来供应。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不要让更多牲畜染病,你同意我们的帮忙吧,乌夫人?”
乌夫人如今脸色苍白,已无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声音沉而哑,只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该知道乌家如今付不出钱财买你的牧草。”
“谁跟你谈到钱了?这些牧草是严峻为你们家牲畜准备的,从来没打算要素钱。”哼,她又不是什么钱都敢狠赚、善于坐地起价的乌家。
“是严六少?为…为什么?”乌夫人不明白严峻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
大量的牛马羊都往北方赶去之后,严峻留在陇州并没有闲着。//wwW.QΒ⑤.CǒM//他请来上百个牧工在各个长着丰美牧草的地方大量采割牧草,全往严家目前有的空马厩、空房堆去;每堆满了一间后,严峻立即做储存上的处理,不使牧草发臭腐烂,然后便牢牢的将门户密封起来:为保牧草不受污染,不再让人出入。两天的工事下来,共堆了上百间屋子之多。同时派人送口信至乌家,希望他们也能积极囤牧草,可惜仍不被接受。
做完牧草方面的工作后,他到三交驿的互市观察情况,发现马瘟的传染速度比他预料的更快。因为发病情况明显,所以三交驿已然乱成一团,路边倒了堆成小山似的暴毙马尸,也有更多即将病死的马奄奄一息的躺着。而欲哭无泪的马主人都只能呆在一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巨大的损失。
严峻决定留在三交驿研究马发病的情况,让几个随从自行回到陇州告知当地人这个消息,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及早应变,尤其是此时牧场里正有上万匹马钓乌家,他还是不放弃说服他们。所以他特地托下属带信给留在赤城的米素馨,希望她可以帮忙上一趟乌家,努力说服他们同意暂时把马羊赶到北方避难。
他相信她一定可以办到,也希望她可以办到。
不负他所望,米素馨办到了,可惜已经来不及。瘟疫来得太快,乌家想撤已然太迟…先是一匹马无故暴毙,然后一匹接着一匹,早上倒下,下午死亡,死亡的速度快到教人措手不及,连隔离都成了徒然。短短数日之内,乌家牧场上万匹骏马、上千头肥羊已死去近一半,灾情正无限扩散中。
“那是因为严峻喜欢牲畜、喜欢他的家乡,不忍心见故乡遭受到浩劫。他想振兴家业,但从来不赚取不义之财。为了让家乡躲过这次灾害,他不惜倾家荡产,以购买的方式买下所有的马来让大家不必遭受财产的损失。因为他说过,在咱大西方谋生本来就不容易了,怎么可以让大家日子过得更苦?所以他什么傻事都愿意去做,被讥笑奚落侮辱都没关系,只要大家平安没事就好。”米素馨这番话当然不是说给乌夫人听,而是打算说出来让人好去大传特传。
商人本色嘛,就是要善用舆论的力量,为美好的大未来铺路,帮自己与严峻的从商之路架出一道火速且牢不可摧的信誉天梯。
她可不像严峻做什么事都不求人知、不求人回报。她这些日子忙得快死掉,总希望有一点良好名声做回报,当然,她也得到了…
因为所有人听了,也都满满的感动,眼眶含泪,几乎没抱头痛哭起来。
懊,她很满意,继续干活儿去。
瘟疫很快横扫陇州。
瘟疫来得既凶又猛,来得惊心动魄,史无前例的惊动京畿,下令由太仆寺直接主导这次灾情的防治,并围出封锁线,不让陇州的牲畜出陇州,连人都加以管制,不允许往东方走,以防止灾情继续往东方扩散。而,如果短时间之内灾情还无法遏止的话,下一个指令将是完全扑杀陇地以西的所有牲畜,以消灭传染媒介。
在病因还没找出来之前,太仆寺下了几道命令…暂不许人们吃牛马羊肉,也建议牧户别让健康尚未染病的牲畜吃外头的牧草,怕牧草已遭受感染,又或可能正是肇病之原因。
当其它小牧户们随着一天比一天还惨的消息而大拍胸脯压惊称幸、无比感激严家六少先见之明的恩德时,乌家正陷入空前巨大的损失与空前悲惨的境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以同情至极的口气流传着一则讯息:可怜的乌家,可能会在这次祸事中垮掉,从陇州第三昌户,变为陇州最赤贫的人家。不说他们的马羊大都得病啦,就算没染病的,以后有谁敢买?听说他们还收了高昌向他们买马的大笔定银,若是交不出一万匹马,得赔好几万两出去呢…可怜哦…
米素馨领着一些自愿帮忙的牧户到乌家帮忙处理灾情。经过这几天严重的打击,乌家几个主子不是病了,就是瘫了;虽然也努力在处理灾情,但因为知道不管怎样忙都只是徒劳无功,所以完全没劲,看起来像是打算随时找根横梁全家集体了结性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