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 / 7页)
半个月的门票、房租、卖花的收入竟然比一季花期的收入利润还多。第一批的人潮退了。假日时,来度假的人变多了。
种花原本只是温家夫妇怡情的兴趣,从没有想过要赚大钱。可是,人潮、营利,带动了活络的气氛,工人们更加勤奋,倒也不是件坏事。尤其在方志桐有计划的进行下,改变了营运方针,开放成观光花园,埔里竟然成了观光重地了。
埔里那一边正热闹得不得了。
雪儿合上相本,笑瘫在椅背中,好不容易止住笑,有力气说话,一本正经道:“温哥哥,虽然你愈来愈老,却也是愈来愈好看。我不介意你变老了!只要你一直很爱我。”说着说着,她又笑了!她数着小手指头。“我好喜欢温爸爸、温妈妈…以及埔里的一切一切,我们以后就在那里养老好了。”她已经开始幻想住在风光明媚的埔里,生一堆小娃娃放在花田中玩耍,而她做着好吃的晚饭,等丈夫回家…家!懊棒的字眼!她爱死了。
温行远笑看雪儿已显疲倦的小脸一眼,专心开车,平稳的驶入台中市区的车阵中,让收音机流淌出轻柔的音乐。
雪儿侧头看他好看的面孔,昏昏沉沉的想着,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她的白马王子…沉重的眼皮直往下掉,过不了多久她已然进入梦乡之中。
两个星期后,雪儿莫名其妙的成为家喻户晓的小明星了!
唐氏机构坚决不用小雪儿当年刊的小明星,但陈威坚持要将他得意的作品公诸于世,不见得非经唐氏机构展出才行!他自己开了个摄影展,并且特地隔了个小区域展示雪儿的六张照片,放在最明显的地方供人观赏。而文化记者在报纸上做宣传介绍时,就是以雪儿的照片登出号召。星探与各地记者,以及一批一批人潮直挤进陈威摄影展的场地中。十来家经纪、影艺公司更利用不同的管道想探出那个漂亮孩子来自何方?连香港的导演也有兴趣将小女乎成巨星,除了证明这一组照片的摄影者陈威有高深的功力外,小女孩的美丽更是教人目瞪口呆,如果小女孩没有这么美丽,这么纯真,这么慧黠,任何一个功力高深的摄影师又怎么能拍得出来这么生动美丽的照片?
温夫人可没这么乐观。雪儿太小了,在成长的过程中又隐伏了太多的变故。行远是个不轻易付出的人,一旦付出了感情,就是全部。现在他或许仍浑然不觉,可是将来若是雪儿飞到别人手中,他所受的伤害将令她无法想像…难道是她真的太杞人忧天了吗?
晚餐是丰盛的欢送宴。雪儿不仅吃得开心,大家又送了她一份小礼物,在上车的前一刻她几乎反悔想留下来不走了。可是思及温行远一个人在台中市太危险,硬生生克制自己说出要留下来的话。她权衡轻重之后,决定当个女战士,保护她的心上人。
一上了车,雪儿忙从后座翻出小礼物,一一拆封。
“可恶的温小扮哥!”雪儿挫折的低叫!
原来第一个折的礼物是温翔远送的,一份很壮观的大礼,却是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包装纸。总共有十层之多,上气不接下气的拆完之后,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如果这个盒子还只是个包装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里头根本没有礼物。雪儿气呼呼的打开…霎时笑开了眉眼。是个蛋形琉璃,切割出的角度可以映出七彩色泽,蛋形内心压着她最喜欢的冷冻水仙花,花瓣上还有水珠子呢,好漂亮。架着蛋形琉璃的木雕架子底座刻着字:赠小雪儿。为此,雪儿打算很大方的原谅温翔远这么捉弄她。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讨厌死了!闷死人了!一点都不好玩!”
这一声声、一句句痛苦抑郁的声音含着濒临爆炸的哀号来自我们那个乐天的、顽皮的、好动的小小女主角唐雪儿姑娘口中!
她现在连出门都不自由了!摄影展还好,可是在前两天,不肖的海报商与陈威合作印行了大量的海报出售她的照片!天呀!真是荒唐!无聊!
这一串狗屁倒楣的事件中,唯一堪告慰的是这波热潮使埔里出名了,温家花圃的美丽缤纷尽在海报中展现,陈威明确指示出…照片中的地点。在夏天花季期间,人们发现了另一个度假的好地点。
而面对一**涌来的游客,星探以及居心各异的人潮,颇具商业头脑的方志桐当机立断的为温家打开了一条财路,花圃观光门票大人一百,小阿五十。而对那些询问雪儿来历的人,温家上下全部闭口不谈。那些人不死心,不肯走,方志桐叫人清出一座大仓库,连日装修成套房出租,成了一间克难的度假小旅馆,脑筋更动到温家屋后那一片荒弃的上地,回台中时打算建议温行远叫人建成度假木屋,温翔远这个建筑系的大三学生,早已兴致勃勃的画起图来了。他真是个投机分子,对赚钱一事更是内行到家了。
第二个拆的礼物是温必尧送的一串七彩东绫石,大小完全相同的串成项练≈练…她一直好喜欢温爸爸书房中珍藏的东绫石。想不到他叫人串成饰品送她!她更开心了。
再来是温夫人的礼物…一本相本。雪儿低呼了声,连忙背着温行远,以车内微弱的灯光看着一张又一张,双肩一直抖动。
“雪儿?”温行远以为她在哭。
其实雪儿是在笑.因为她正看着温行远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是温母特地挑出来的“精华篇”当然精彩极了,这个礼物最得她的心!
温行远趁红灯的空档瞄了一眼,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这一本挺乌龙的特辑一直被母亲收藏着,其中有几张实在有损他威严的形象,例如六岁时拔了公鸡的毛被一群公鸡追杀的惨状;又例如上国中时剃了个大光头,因为师傅手艺不佳,他贴了好几块膏葯在光头上,被父亲拍下来。…温行远轻叹口气!辟了!扁看雪儿笑成那副德行他就知道辛苦建立的形象全毁在这些照片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