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风走马出京城(三)(第1 / 3页)
“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这马咱是要定了。哼,你这贼商人,定是偷来的马,本公子五匹都要了。”那公子鼻子哼了声,摇摇扇子道:“不要给脸不要脸,本公子要的东西还没有要不到的。”
正德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早有店中老板跑过来,见那公子便谄笑作揖道:“胡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要生气,这外地人不知趣,小的帮你提点一下他。”又走过来在正德耳边低声道:“这位客官,那位是昌平胡知州的公子胡仁,端的是霸道,得罪不得的,你还是别生了事端,搞不好还得坏了性命。”
正德更怒,一把推开那老板,对胡仁道:“我呸,小小一个从五品官生的龟儿子也敢在小爷面前强买强卖,惹得小爷恼了,灭了你九族。”
胡仁一怔,哈哈仰天大笑,也站起道:“你这贼商人,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儿,能灭我九族?现在小爷又变了主意,这马我要了,你这人我也要了,人来,把这班山贼都给我押回去。”
不等胡仁把话说完,正德已暴跳起来,一脚踢翻桌子,将酒菜洒得胡仁一身都是,然后冲前凌空一个旋风后踢,正扫中胡仁面门,将其踢倒在一丈开外地上,再跃身腾空而起,一个膝跪击在在胡仁肋下,只听得啪啪几声沉响,显是胡仁的肋骨断了,胡仁立时口吐一大口鲜血,喷得襟前白衣变了红衣,昏了过去,也不知死活。
正德算了一下,前面十里应有驿站,便道:“也罢,咱们在前面驿站住宿吧,还是不进昌平了。”说完策马便去。
四人行不到十里,果然见有驿站,那驿站旁,居然还零落着有几间酒馆客社。
正德拍手笑道:“这做生意就是要算得好,连咱们的脚程都算得准。我记得了,这每两驿,就有这等客舍,妙啊,刘瑾,你看,这做生意的也不简单啊。咱们去客栈留宿吧。”刘瑾等人无奈,寻了一间灯火通明的便进去。
这客栈虽则简陋,却也干净,谷大用叫过小二,要其安排隔壁的两间上房,又叮嘱喂养好马匹,赏了小二三钱碎银,小二自是欢喜不已,连说晓得晓得。谷大用还不放心,又亲自去照顾马匹,要正德先去大堂坐着。
众人在大堂一角坐下,叫了酒水吃食。这乡间小店自然比不得德如楼,饭菜平常,正德却仍是大口吃喝,只管饱了再说。
这几下兔起鹘落,干净利落,快得惊人,胡仁的随从哪来的反应,待见得胡仁吐血昏迷,才纷纷抽出短刀上来营救,钱宁一个箭步上前,抽出腰间软鞭,手上用劲侧扫,只听得啪啪两声,当前二人手上短刀立时击中咣当落地,余下三人一时怔住,竟不敢上前。
刘瑾心中却是叫好,心想事情闹得越大,这回京就越快。于是上前掏出牙牌,道:“镇抚司办差,你们是想造反了不成。”
此时大堂中堂食众人已是乱成一团,奔走躲避,小孩子哭爹叫娘,不知多少碗碟落地乒乓作响,噪的震天价,哪听得刘瑾说的什么,刘瑾于是又尖着太监腔大喝:“锦衣卫办差,安静!”锦衣卫三字犹如晴天霹雳,众人吓得立时安静下来,百多双眼看着刘瑾手中牙牌,那店老板躲在柜台后不由叫苦不已,心道这次瘟神遇了恶神,这打烂的物事也不知找谁赔去。
正德狠狠连扇胡仁耳光,一下一下,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分外清脆,直扇得胡仁眼肿鼻裂,才愤愤站起来,怒视那几个汉子,然后拉条长凳坐下,拂了拂下摆,心道没见过皇帝打人吧,哼。又想过这次的出行目的,于是压了压火气,道:“小爷脾气不太好,刚才下手重了些,打得贵公子有点轻伤,你们先把他唤醒了,我向他道个不是,便了此事。”刘瑾听得眼珠都掉下来了,这天底下还有这等事,你不杀他全家已经是便宜了他们,还道什么不是。
这时,外面来了五名灰衣短打精壮汉子,拥着当中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书生模样打扮,穿着一身白绸子袍,束了条红色腰带,拿着一把折扇,生得是眼细鼻塌,一双小眼咪着扫了大堂一眼,看见正德四人,于是低语问身后一名汉子,那汉子点点头。那少年手中纸扇一展,行了过来,施施然在正德面前坐下。
“你们可是过路的商人?”那少年问。
正德见其行为古怪,却想不要生了事端,于是点点头。刘钱二人心里警觉,停下筷子,也注视着那少年。
“嗯,本公子看上你们的马了,想买下来。”说完,从怀里掏出几粒金锞子,丢在桌上,道:“这等好马当作驮马来用,这也只有你们这些显摆的商人做得出,也罢,本公子吃些亏买下了。”
正德对这少年顿时甚是生厌,看也不看那金子,只淡淡说:“那是我的马,我用来驮也好,杀也好,便是不会卖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