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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都市言情 >大明少年行 > 第一章 满腹经纶犹落泊(一)

第一章 满腹经纶犹落泊(一)(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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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娇喘一声,发软摊在郑善夫怀里,低声道:“就知你不似这般狠心,我把萧萧的牌子留给你吧。”

陈信衡道:“若不是继之你说这是个问柳的地方,我还以为到了个读书修身的所在。”

郑善夫喝了口茶,拿了把瓜子在手,道:“信之,这京里的官儿,读的是圣贤书,爱的就是个清静,那俗气歌舞早就不入法眼了。这越是清幽的去处,便越是矜贵,咱们这里还是普通的呢。”

这时外间来了个鸨母,穿了件大红云纹绸衣,年约四十不到,肤色白嫩,看她模样,年少时也是个有姿色的。向二人行了万福,上下瞧了陈信衡几眼,便笑道:“郑公子,今晚还带来的新贵客,这是要翻姑娘的牌子,还是先喂个金鱼,我这就去叫来。”

陈信衡一时好奇,问道:“这翻牌子我倒是晓得,这喂金鱼是个什么来头?”

那鸨母拿手帕轻拂在陈信衡面上,娇笑道:“这位贵客莫要调笑我,这喂金鱼就是一堆鱼儿聚在你脚下,让你挑那个就挑哪个啊。”

却说陈信衡接了国子监黄琳的来书,不禁大皱眉头。这书信开头的是“久仰贤名,恨未谋面”,末的是“刻日赴京,另有任用。”公文不是公文,私信也不似私信,盖的是国子监监丞的印信,封口处是国子监的火漆,也不像作假。自己是个塞外的小教授,向来没官也没管,闲散了十年,连提学宪臣也没见过,无端端怎么却入京调用了。不过终是上峰下的文,不敢怠慢,忙向都指挥使衙门递了贴。这时王守仁初镇宣大,大力整顿,衙门上下是忙个不停,也没人与他计较这封糊涂公函,记了文书,便让他赴京。于是陈信衡略为收拾,带了些散碎银钱,便匆匆上路。

这日到了京城,在安定门附近,寻了个干净客栈,收拾停当,已是日落时分,衙门早已关门。闲来无事,陈信衡梳洗一番,换了身青布长袴,手上执把青竹折扇,便出门去看热闹。此时华灯初上,他便只向灯火通明处走去,转眼到了东市,只见街上红男绿女,往来不绝,食肆众多,又有诸多穿街过巷的卖货郎,呟喝叫卖,端的是热闹。正看着热闹,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信之,前面的可是信之兄?”回头一看,来人头戴白色方巾,身着翠绿缎袍,面白如玉,唇红齿白,生得俊美,不由大喜道:“继之,原来是你。”那人也是喜不自胜,过来在陈信衡肩上击了一拳,道:“信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十年不见,居然在京城相遇。唉呀,你这身肉倒是结实,竟似打在石头上一般。”

此人名叫郑善夫,字继之,福建闽县人氏。少负才名,精于易经、算筹及历法。与陈信衡曾于广东白沙先生处听讲,因此结识,于算筹之学,多有往来。弘治十八年中了进士,现正留京候补。

陈信衡笑道:“塞外苦寒之地,闲来没事便向那些军汉请教些拳法,这学问不长进,身子骨倒是越发结实了。”

郑善夫一把拉住陈信衡,道:“走走走,难得来了京城,咱带你去喝喝花酒,开开眼界。”

郑善夫笑道:“张妈妈,今晚我要打个干净茶围。”

张妈妈拿起手帕,佯作抹泪,哽咽道:“郑公子要用水阁来打干净茶围,可怜我们娇滴滴的姑娘们没了生意,都快饿死了。”

郑善夫拿粒瓜子掷向张妈妈,笑骂道:“又不曾少你半分银子,没让你亏着。何况你这凝华院若是都没生意,这八大胡同的姑娘只怕全都饿死了。”

张妈妈拿手帕掩住嘴唇,娇嗔道:“郑公子,你让姑娘们独守空房,倒是个狠心的。”

郑善夫站起来,在张妈妈胸前揉了一把,又朝她耳垂呵了口气,笑道:“你且乖乖的候着,这天色还早,我还要和朋友叙些旧。”

陈信衡道:“继之,你怎么也学上了寻花问柳的习气?”

郑善夫瞪眼道:“信之,试问这京中有哪个官儿不爱这道道的,咱在这候补年余,迎来送往的,早陪着各位上司把八大胡同闹了个遍,不然,早就打发去不知什么地方了。”

陈信衡笑道:“呵呵,可恨世间少了个才子,多了个浪子。”

二人打了个驴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好一会儿,过了东市,到了一处所在,陈信衡下轿一看,见是“胭脂胡同”,胡同里两旁却不见什么青楼,都是华丽庭院,各院挂了牌匾,各有名称,门前都吊着红灯笼,拉着彩色布幅,大门明晃晃打开,有些壮实门子在守着,若不是里面隐约传出丝弦乐曲,还道是寻常人家院落。

郑善夫拉住陈信衡,进了一家“凝华院”,那门子眼尖,高呼一声:“客来了!”便笑道:“郑公子,小的向你请安了。”郑善夫掏出几分碎银,随手赏了给他,笑道:“水阁可是闲着?”那门子道:“正闲着。”几人过了影墙,顺着花径,便是个小鱼池,池上有个偎水而筑的八角小楼,约莫十余步见方,端的是幽静,上书着“水阁”,入内陈设倒是简朴,一色的竹制家私,东边窗底下点了个香炉,那味儿嗅在鼻中,甚是清雅。那门子退了出去,又有两个穿着粉红衣裳的丫头来打点茶水,端上了些糖枣,蜜饯,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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