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 / 9页)
少妇点点头,“这倒是!家中多一口吃饭不碍事。”
意思就是成交?羌氏忙不迭地叫道:“绵绵,快向你的新主子磕头。”
头戴白色丧巾的绵绵擦擦眼泪地磕了头。
“而你的娘亲尤一花原本是街头巷尾有名的赌后,十赌九赢的攒了不少钱财,声下你后她是十赌十输,十五年来没赢过一注赌,落得一股的债,最后才迫不得已的将你抵押当作翻本的赌资,唉,尤一花被你霉运了十五年,说来也是可怜,但是好歹她已经摆脱你这衰娃了。”
而她竟接手这烫手山芋,她的苦难何时罢休?
绵绵不依的驳斥,“才不!娘没有卖了我,她舍不得的!是赌场里的坏人把我抓了卖给你这人口贩子!娘一定很伤心地哭泣……”
“哈哈!”羌氏笑得肥肉轻颤,“尤一花卖了你不但不难过,甚至手舞足蹈地开心着哩。”
“胡、胡说!我娘才不会……”破遗弃的伤害使得绵绵不禁哭红双眼,怞泣不已。
仇绵绵天真老实地反驳,“没有呀,羌大婶,您还是一样的肥耶。”
羌氏双眼喷火,咬紧牙根地忍耐着满腔怒气。
不懂得看人脸色的绵绵仍然笑语着,“其实您瘦一点儿才好,不然会像一只肥母猪。”
老天!羌氏几乎昏厥。她是不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一世才会倒霉地买下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霉运奴!
她决定了,只要“出清”这滞销的“存货”,她立刻金盆洗手,不再做买卖人口的营生勾当。
路过的一名圆润丰盈的少妇瞧见她痛哭失声的楚楚模样,停下脚步,读着白布条上的黑墨字——
“家贫无助,爹爹病死,请求善心人士买我为奴,好为爹爹买口棺,入土为安。”
少妇不禁心软,“卖身非父,是个孝女啊。小小年纪,怪可怜的。”
随侍的丫鬟连忙提醒,“府中的奴才够多了。”
羌氏赶紧插话,“这位富贵少奶奶,绵绵她十分的能干,买了她可是您的好福气唷,而且死者为大,她的爹亲还等着下葬,总不能曝尸荒野是不?”
“唉!由南到北,从广安到长安这一路你吃我的、住我的,你喔,赔钱货。昨儿个那户人家买你为奴,今儿一早人家的商船全部翻覆,唉,你的霉运名号就快要响叮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绵绵张着圆滚滚的水亮眸子,她觉得委屈;人不是她杀的,鸡鸭牲畜也不是她下的毒毒死,为什么要让她担罪呢?
她哪有霉运呀,那些大户人家命中的大劫只是凑巧和她被卖的时日吻合而已。天要下雨,地要动也要归咎于她的霉运,好不公平。
嘟高红唇,她懊恼地扯着自身的丧服。
羌氏似是认命地叹了口大气,“你不只是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霉运奴,你唷,是灾星下凡。满月时你的老爹跌断退,娘亲烫伤脸;满周岁时你的老爹亲暴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