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6 / 10页）

她是不是做错了？她真错了吗？

“你错了，李冰，真的错了。”她颤然长吁一口气，螓首低俯，一手扶着栽在人工翠湖边的青树，低低望着翠绿色水面。

苏秉修惊愕莫名，心底不知怎地泛上一股奇特的滋味。

仿佛是后悔，又像是怜惜，微微地揪痛了一下。

她默默地、微微慌乱地凝睇他片刻，蓦地一转身，再度翩若惊鸿般地离去。

※※※

怎么办？她无法面对他，生平第一遭不知该怎么面对一个人。

她扬起眼睑，眸中匀上淡淡惊慌。

苏秉修未察觉李冰异样的神色，继续怒吼道：“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要让二女共事一夫？你不晓得一个人一心一意爱一个人时，也希望那人一心一意爱他吗？你不晓得人一旦爱上了某个人，心里眼底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吗？”

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怎能如此自私，如此自以为是？”

“对，对不起……”她苍白着脸，生平第一次语音发颤。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当她蓦然明白自己竟扮演了拆散他与心上人的角色，便再无法保持心海平静无澜，再无法直视他一对蕴着惊怒的湛深黑眸。

那眸子——她初次见时，是那般温文和煦，既谦和又坚毅，为何每回一对上她便只有愤怒与厌恶？

她一直不明白，现在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他恨她硬生生拆散了他与白蝶的缘故。她怎会天真地以为只要让他娶白蝶为妾就好了呢？九堂哥不是告诉过她，一个男人要真爱一个女人的话，是会一心一意待她的！

既此，他怎能甘愿娶白蝶为妾，怎舍得委屈白蝶二女共事一夫？

那盘据她心中的陌生情绪是什么？她仿佛极度慌乱，负荷不了突如其来明了自己犯下错误。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不了解……”她连续两句对不起倒让苏秉修惊怔了，炯然有神的黑眸凝定她。

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她也有情绪，她原来不似李琛说的那般无情无感，那极端的冷静也有失落的时候。

瞧她现在的模样，细致的脸颊苍白若雪，连总是红润的唇也刷白了，纤丽的身子微微颤着，沉静深邃的星眸亦初次染上淡淡惊慌。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