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 / 11页）

他深深凝视她数秒，“这不像你，恬馨，从前的你不是这样说的。”

他语气隐隐含蕴的责备让她蓦地一阵无地自容，不旋踵，又气愤自己何必无地自容。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从前是怎样的！”她语音尖锐，“别忘了，我是个没有记忆的女人。”

“别这样碰我。”她忽地一阵怨怒，躲开了他的手。

秦非一怔。

“别碰我。”她凝聚全身的力量，坚定地重复。

“对不起。”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有意的。”

他若有所失的语气更加激恼了她他凭什么若有所失？

“是你。”她语音细微，语气奇特，凝定他的瞳眸掠过某种迷茫雾彩。

“你怎么啦？作噩梦了吗？”

她蓦地深吸一口气，恍若无法承受他如此温柔的低语，浓密的眼睫轻轻一颤。“没事。我……没事。”

“真的没事？”他轻轻蹙眉，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爱怜地凝望著她，“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噩梦？”

“我——忘了。”

“如果你其实并不在意我，就不要表现得如此关心我。”她低低一句，难掩怨态。

“我不……在意你？”

“我说错了吗？”她瞪著他．满腔难以平息的怨怒，“你其实一点也不在乎我，不是吗？我不过是你众多病人之一而已。”

“而你——认为我不关心自己的病人？”

“何必关心？”她唇角冷冷一牵，“你是医生，只要尽好医生本分就好，本来就不必对病人过分关心！”

她是真的忘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作了什么噩梦，只记得梦中有个高大的黑色人影，非常非常高大的人影，威胁著要吞噬她……

“瞧你，”他伸出衣袖，温柔地替她拭去一颗颗细碎的汗珠，“流了一身汗。”

她一愣，心脏倏地漏跳一拍，怔怔地瞧著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如此体贴？为什么为她拭汗的动作如此轻缓，彷佛情人间最甜蜜的爱抚？为什么看她的眼神如此温柔，恍若她是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珍重呵护的宝贝？

她只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病人啊，他不是已经有了要好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