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 / 7页)
“什么意思?”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才忽然明白了。”黎之鹤静静说道,“我一直以为晚儿原本就是那样坚强的,现在才发现那可能是假象。一个人怎能完全不寂寞?完全没有脆弱的一面?完全没有渴求,没有盼望?”他转过头凝视严寒,语气微微激动起来,“她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欺骗我们,放至欺骗她自己,她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她是坚强的!或者只有早儿看穿这一切——”他忽地一阵失神。
“齐早儿?”严寒蹙眉,咀嚼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晚儿的姊姊?”
“一开始是因为你在她十五岁那年送她的项练——”
他语声沉缓,开始叙述起与齐晚儿的对话。
当他以她摔下楼作为叙述的结尾时,一直强装平静的面具终于忍不住卸了下来。“我不该逼她的,不该强迫她为我打开心门!她说的对,我没有资格问她那些,没有资格逼她,我不该那样做!”
“但你想了解她对吧?”黎之鹤眸光圈紧他,不放过他脸庞一丝一毫的牵动,“因为想了解她,才会那样逼问她。”
他一窒,惨然苦笑,“我没有资格。”
“你不确定?”他讶然地提高嗓音,但晚儿下一句话立刻让他无话可说。
“但我的心告诉我可以嫁给他。”
她的心告诉她可以嫁给他。
这是他之所以没再继续反对的原因。
晚儿或许眼睛看不见,但她的感觉一向最敏锐,个性也一向最坚强。
他有资格。或许他正是唯一能做到这些年来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的人,或许只有他能令晚儿敞开一直封闭的心门——只是时候未到。
“你曾经听过晚儿弹琴吗?”
严寒一愣,差点让灼亮的烟头烫伤手指,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
“她的琴音很坚强,没有一丝一毫的脆弱,或一点点寂寞。”黎之鹤调转视线,就像严寒之前一样凝定遥远的山头,“并不是说她弹琴没有感情,而是那感情——是经过压仰的,或者连她本人也没有察觉,以为那便是她真正的感觉。”
如果她执意嫁给严寒,那么不论是他或齐浩天都只能默默祝福她,以为这个外表看来柔弱淡然的女人,其实有一颗最倔强固执的心,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过问的。
没有人可以挑起她总是平静沉定的情绪。
或者她便是因为预感到这个男人有这样的能力才选择嫁给他?
“你跟晚儿为什么吵架?”
听到他这个问题,严寒紧绷的下颔缩得更紧,从西装内袋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烟点燃,直吸了好几口才缓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