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 / 10页）

她嫣然一笑，很满意似地也拣了一颗，仔细品味，「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本来那么涩的橄榄，经过一道酿制的手续，可以变得这么好吃。」

他愕然，抬眸望她。

「在他离家出走那一天。」他哑声低语。

她怅然凝睇他，许久忽然盈盈起身，钻进吧台下，捧出一个小玻璃瓷，瓷里，一颗颗软绿荧亮的橄榄浮在浅浅的酒海上。

她随意拣了几颗搁进小碟子里，她端到桌上。「这是我酿的橄榄，你尝尝看，应该很不错。」

叶圣恩恍惚地盯著那一颗颗橄榄。

这就是促使阿西婶发飙，甩了她一耳光的酿橄榄？这何她要酿，又为何在要一个母亲的面前刻意提起这是她死去的儿子提供的秘方？

一个母亲竟然如此怀疑自己的儿子，教他情何以堪？

「更糟的是，那天开车的人其实是我，而且我弟受的伤远比我严重许多，但我妈还是把所有过错都怪在我弟头上。」叶圣恩把玩著酒杯，陰郁的目光缓缓切过酒杯边缘那道璀亮的棱线。

「这些都是我弟弟后来告诉我的，当时他看我的表情充满了恨，他说他恨我，恨上天让他诞生在叶家，恨他样样都不如我－－你知道他最恨的，是哪一点吗？」

「哪一点？」

「他恨我，从来没注意到他的恨。」

他真不懂。

「你发什么呆？吃啊！」她催促。「尝尝看我酿的好不好吃？」

他倏地凛神，这才迟疑地拣了一枚，送进嘴里—好软！原本坚硬的皮肉都浸软了，苦涩的滋味一滴不剩，尝到的是不可思议的酸甜，蕴著些微酒香，芬芳醉人。

「好吃吗？」她问。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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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地吹起一阵狂风，强烈震动著玻璃。

叶圣恩与朱挽香彼此相凝，她在他眼里看到浓浓的悔恨，而他，看到她的理解与同情。

沉默在内室静静地蔓延，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沙哑地扬嗓。「你不是说过，我一定没为任何人哭过吗？」

「啊？」她愣了愣，蓦地恍然。「你为你弟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