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块玉佩(二)(第1 / 3页)
北一侠越走越快,脚下像长了翅膀。天上的上弦月,像一只小小的白色船,时而驶进云层,时而驶出云端。时而给大地撒下月辉,时而给山峦披上银纱。
北一林跪在姐姐摆放的梅花剑面前,没有狡辩。面对梅花剑,他就好像面对着自己的爹。他一五一十讲了如何用心形玉佩换这三样东西的过程。他说,我们去老屋场后,索溪峪来了一个慈菇洲的小货郎,就哄他找家里的东西换小货郎的东西。他先是找姐的手饰,没找着,就翻出了我的玉佩,换了他最喜欢的这三样东西。
北一侠没有再说什么多话,只说一句话,一林你明天去找那个小货郎,把大哥的玉佩换回来。北一林不作声,低着头。他一低下发乱如麻的头,就把天遮黑了。他在姐姐的责问声中,胡乱扒了几口饭,把饭碗啪地往案板上一放,像一头小豹子,呼呼呼地一阵风就出去了。
北一侠的喊声贴着沙滩行走,也没有追上他的步伐。
晚上,何梦练了两个时辰的梅花桩,突然分起心来,说,一林弟怎么还没有回来?这时,我和北一侠都意识到北一林可能是找玉佩去了。
我说,都是我不好。
找不到妻子何氏给我赠送的心形玉佩,我大吼了起来。是谁偷走了我的玉佩!是哪个狗几巴日的偷走了我的玉佩!洞中的回音惊飞了几只酣睡的蝙蝠。
我吼得有道理。因为我到老屋场去时,玉佩还躺在我护胸的牛皮胸罩里。我走时用一块汗巾包裹着压在我的枕头底下。出洞时,我还看了好几眼。玉佩和北一侠的头发放在一起,这两样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在洞中来回顿足。像一头受伤的豹子。北一侠听到我的吼声进来了,问了我吼叫的事。一看见北一侠,我就不好再发火了。我毕竟是这洞里的客人,见了主人应该恭敬十分。
情急之下,我说算了算了,不要说了,丢了就丢了,也不是什么掉脑壳的大事。
北一侠哪里肯依?她说,肯定是他干的,这个小崽子,总是不听话。大哥你不要急,只要是北一林干的,就一定能够给你退出来。
北一侠说,大哥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事与你无关。
我说,要不是我发火,北一林也不会堵这么大的气。
北一侠说,孩子看小时,小时弯弯树,不刖直,长大就成不了材。
北一侠说着,口气中充满了一种恨与爱的双重意味。她从梅花桩旁折身钻进卧洞里取出梅花剑,来到我的身边说,我去找找他。口气里仍然是一种恨与爱交织起来的意味。
我跟了出去。何梦随后锁上洞门,也跟了出来。
吃晚饭的时候,北一林回来了。一见弟弟,北一侠就说了一句,你一天帽不见顶,玩得不晓得吃饭了,叫你守家等于是放的一个屁。
北一林本来玩得高兴,劈头盖脑迎来一瓢冷水,心里顿时窝了火。他气鼓鼓地走进了卧洞。北一侠跟进去,看见弟弟手上的弹弓、弩弓、口袋里面的糖果,一把掌甩了过去,质问,你是不是偷了大哥的一块玉佩?!
北一林先是一惊,接下来就是沉默着抵赖。
北一侠又是一个耳刮子甩过去。这时,正好何梦从山上砍柴禾回来了,就丢下柴背笼,一把抱住了北一侠。制止了北一侠还要进行下去的粗暴举动。
北一林看着何梦,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