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理医生(第1 / 2页)
心理诊疗中心位于戎庆街卓嵩一城十八楼。我大学毕业那会,这里的一位心理医生郭晴追求过我,是我认识方非后唯一一次被动式情感经历
那时,我同学母亲住在这里,我跟同学一起陪护。郭晴胸口挂着实习医生牌,却像主治医生一样负责几个病室。我看着郭晴给病人做了几个疗程便得到结论,凡是心理上有毛病的人永远也好不了。我并不是说郭晴无能。没有哪个大夫能把心理问题治好,既没有药物,又不能依仗器械,只能寄希望于奇迹。
郭晴中等个子,奶油小生面相,态度亲切和蔼,说话循循善诱,很讨中年以上女性喜欢。同学母亲对他赞不绝口。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能够帮助你,只是需要花点时间。我是引导你走上幸福美好之途的路标,你会好起来的。”
事实上,不论郭晴,还是他的师傅师兄们显然没有什么魔力,没能让病人的世界重新正常起来。
有一天,郭晴让我装成护士呆在诊疗室观看他治“病”。
找车、返回,接下来的一切都十分顺利。不过,我高兴得太早了,汽车驶进公安局大门,许钧正面沉如水地站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以为他会发火,但直至走在他面前,一直只定定地看着。经受这目光细细而长久的炽照是件难堪的事,我觉得如同钢火灼烤。“师傅,还没休息呢?”
“看到你这么晚才回,我很吃惊,英子。”
“在家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吹吹风。”
他缓缓地摆摆头,未置可否。“吹吹风也好。”眼睛却越过我的肩睨着背后的秦腔,悠悠地说:“何晓莉的事十分侥幸啊。”
诊疗室很简朴,没有装饰的白墙,工业化生产的家具,几乎没有什么私人化物品。郭晴先跟病人闲聊了一会,大概是为了让病人放松下来打开心扉。接着,他拿起手边的本子和笔,开始在本子上记录。
“我得让病人觉得我很重视。”事后我问他记了些什么时,他说,“其实我乱写一气。”我发现他看人的眼神锐利,让对方有点不安,幸好他声音很柔和,还算让人宽心。一个小时后,治疗结束,我不觉得他做成了什么。这段时间里,我感觉病人了解郭晴比郭晴了解病人还多些,他连提都没提起困扰着病人的任何一件事情。
“有些事得花时间。”郭晴送病人出门时说,“我会慢慢地触摸你的内心深处,别担心,雄伟的长城修建了好几个世纪。”
“有我陪着,英子没事的。”秦腔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我感到脸颊发红,无言地暗示秦腔先回值班室去。许钧没再理睬他,对我说:“你赶紧回去吧,何晓莉坚持要回来睡,你快去陪着她。她还没完全康复,明天还得回医院。”
我放下手刹,准备开车过去。
“别开车了。”许钧拉开车门,“明天早晨我来接你,送你去接受心理咨询。”
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