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 / 7页)
半晌,她收拾好文件,站起身,冷静地宣布。
“放心吧,你的事业不会倒,我一定会让你赚钱的。”他气怔。
“你——”关彻怒火中烧,掐紧拳心,“你这女人就非要这么贪慕虚荣不可吗?你赖着我,就是想分我的财产对吧!好,你要多少?你说啊!”尖酸的言语刺得她的心口发疼,她用力咬唇。
“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他冷笑。“演戏也不用演到这么假吧?”她更痛了,心上的伤口汩汩流着血,但她仍是勇敢地声明,“我不要钱,不要你的财产,也不要的转大我名下的那间motel,我只要你,彻,只要你一个。”他回以议销的冷哼,“到现在还在演戏。”“随你怎么说。”她伤感地别过头,“就算你拿把刀子硬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无所谓的,说她虚荣,骂她不要脸,她都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夏真季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扬起微笑。
“很晚了,你睡吧,晚安。”语落,她盈盈步出卧房,掩上门,关住与他的争执。
为何她就是不肯离开?已经两个礼拜了,他极尽所能地刺激她,用尽所有言语侮辱她,她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有时还能笑着回应他的怒吼,笑得他冰凝的胸口不断地融化。
在小野的协助之下,夏真季将关彻带回家里,自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为他准备三餐,帮他刮胡子。/Www。QВ5。c0М原本她担心他眼睛不便,连洗澡也想代劳的,结果,遭他咆哮地轰出浴室。
当时她一面闪避他丢来的洗发精,一面笑着离开浴室、只是那清脆如风铃的笑声,在关上浴室门扉后,便戛然静止。
她背倚着门,侧耳听着里头细碎的水响,仔细辨认是否有任何不寻常的声音,她很怕他不小心出意外,如果他又弄伤自己,她可能比他痛上百倍。
睡前,换她坐在床畔,为他读诗,当她翻开《济慈诗选》,念着那首他曾为她读过的(灿烂的星),她才恍然当初他其实漏念了最后一句。
“……不断、不断地听着她温柔的呼吸,就这样活着……”她怅惘地愣住。
他真的拿她没彻……懊恼地咬牙,坐在书桌前,一旁的夏真季一份一份将公文念给他听,等候他裁决。
有时候,他会干脆明快地下指示,有时心情烦躁,便会讥讽她几句。
“听小野说,你这个老板娘当得挺威风的,大家都听你的话,既然这样,你自己做决定吧!”“你不怕我搞垮你的事业吗?”她耍幽默。
他可没心情跟她玩。“那样也不错啊,从我身上再也挖不到一毛钱,你就会认命走人吧?”她默然不语,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她急促的呼吸察觉她情绪的起伏。
他总算刺伤她了。关彻胜利地扬眉。
“念啊。”他讽刺地扬嗓。“不是还有最后一句吗?怎么不念了?”她紧紧捏着书页一要念吗?当初他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宁愿舍弃这最后一句“怎么?不敢念吗?”他冷淡地揶揄。“不觉得这首诗写得很好吗?”她心弦一扯,合上书,沉静地品味胸口的痛——他真的,这么恨她吗“我念另一首诗给你听吧。”他愣了愣。“什么诗?”“你听过伊丽莎白?勃朗宁吗?”清澄的眼潭映出他惊愕的脸。“她出版了一本《葡萄牙人十四行诗集》,书里都是她和丈夫恋爱时写的诗,我念其中一首给你听。”她低伏羽睫,仿佛在记忆里低回着每一行诗句,然后,悠悠吐落——“我是如何地爱你?容我一一细数。我爱你,爱到我的灵魂于玄冥中探索存在及理想神嗯的极限时,所能企及的深度、广度与高度。我爱你,就像日光与烛焰下,每日不言自明的需求。我自由地爱你,就像人们为正义奋斗:我纯洁地爱你,就像……”她沙哑地念着,每一句都比前一句更缠绵,每个字都比上个字蕴着更深浓的情意,她念的是情诗,以诗喻情,她在对他表白,一次又一次地说着“我爱你”关彻震撼地听着,心韵猛烈地擂击胸口,某种浓郁的情感在血液里蔓延。
从没有一个女人如此对他表白,他也从来不敢妄想有一天能听她对自己说这些……“……我爱你,倾尽我一生的呼吸、微笑与泪水一倘若这是上帝的旨意,那么,我死后还会更爱你。”倘若这是上帝的旨意,那么,我死后还会更爱你。
一个男人还能听到比这更深情的告白吗?他不相信,不敢相信……一**颤栗在关彻心海里席卷着、翻涌着,他激动得不能自己,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又想狠狠甩她一巴掌。
她凭什么如此扰乱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恨她,恨她到来世……她到底凭什么“你走!夏真季,你滚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疯狂地挥舞双手,盲眼的他,捉不准她所在的位置,只能肆意空挥。
夏真季黯然注视他的举动,不避不闪,“我不走,我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忘了吗?你买了我三年。”“那我马上就把协议书撕毁!”说着,他跌跌撞撞地冲向保险柜,按下数字锁,凭着记忆摸索出压在最底下的一份文件,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好了,现在和约已经不存在了,你可以滚了吧!”“我不走,既然没有这份和约,更表示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除非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而我绝不会同意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