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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跪就快一点,我没时间陪你耗。」跪就跪吧!男子汉大丈夫,忍一时之辱,不算什么。他长腿一弯,双膝落地。
「你真的跪了?」关彻语调惊奇。
「这是一位先生要我交给你的。」「谢谢!」他连忙接过来瞧,怞出信纸,关彻不甚好看的字迹,仿佛正嘲弄著他——不必等了,我已经带她离开。
他蓦地倒怞口气。离开?怎么可能?他明明一直站在楼下等啊!不对!他神智一凛,惊觉自己傻过头,谁规定这种公寓大楼只能有一个出口的?
他是笨蛋!程予欢懊恼不已,急忙掏出手机,早就没电了,怪不得关彻连电话都不打来通知一声,他匆匆奔进便利商店,买了张电话卡,拨公共电话。
「关彻,我是予欢!你什么意思?你把娃娃带到哪里去了?」「自然是很远的地方。」相对于他的焦急,关彻显得从容不迫。
「到底是哪里?你没跟她说我在楼下等她吗?」「这个嘛……」他没说!程予欢眼前一眩,简直快气晕。「你这小子!居然骗我像个呆瓜在楼下吹风晒太阳!」「骗你又怎样?」关彻冷哼。「这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你……」他咬牙切齿。「快告诉我她人在哪里!」「我说过了,她不想见你。」「她一定会肯的!你跟娃娃说,我愿意道歉,她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我已经跟梦兰正式分手了,她知道了吗?」「这个嘛……」关彻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语气。
读罢信的那一刻,他不禁怅然长叹,又是感慨,又是佩服。
原来爷爷不将房子跟美酒留给他,是怕他有了依恃,会不思振作,不如留给娃娃,因为她一定拿这些帮助他创业。
到头来,他仍是被爷爷请来的小助理「看管」著,而爷爷也早就料到了,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谁会陪他一起走过。
只有她!只有她会那么痴傻地不顾一切,与他共同对抗前方的狂风暴雨……什么东西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最珍贵的,你也该好好想一想了。
当然是她。
程予欢好想扁人。「你明明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故意让她继续误会我吗?」「误会的人是谁啊?」关彻好整以暇地反问。「到底是谁怀疑谁耍心机、耍手段的?」他一窒。「我知道我错了,我道歉,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拜托让我见到她!」「我为什么要让你见到她?」好可怕!这就是所谓的哥哥吗?程予欢胸口窒闷,忽然觉得面前像站著某个威风凛凛的黑暗武士,手无寸铁的他怎么也斗不过。
哥哥都是如此保护著妹妹吗?太难缠了!教他们这种外人如何是好?
「你饶了我吧!关彻,看在我们交情的分上,你让我见娃娃一面吧!」「我们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吗?」吐血,他真的要吐血了!程予欢翻白眼,明知好友是故意恶整他,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放下身段。
「关彻,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求过你任何事吗?这次就算我请你开恩帮忙,行不行?你想怎样都好,要我跪下来求你也行,只要你让我见到她……」「你真的愿意跪下来求我?」关彻看来是给定他难堪了。
他闭了闭眸,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说,我怎么做。」「那你现在跪下来吧!」「你!」程予欢气得脸色铁青,他握紧话筒,瞥了眼周遭人来人往,若是他真的当场下跪,肯定成为绝世笑柄。
其实他早察觉了,只是一直逃避著选择,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他嘴角一扯,勾起浓浓的自嘲。他的优柔寡断,令她白白受了许多苦,他的怀疑,也重重伤了她。
怪不得她可以狠下心来,任他站岗三天三夜都不理,是他活该,这是报应!
*****夜风吹过,捎来一阵寒意,他不觉打了个冷颤,鼻端微微搔痒。
该不会轮到他感冒了吧?程予欢苦笑,在原地上下抬腿,做跑步动作,盼能藉运动温暖身子。
第四天,他已逐渐体力不支,她再不出来相见,他恐怕连跟她说哈啰的力气都没有。他强撑著继续等,直到大楼警卫走出来递给他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