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 / 8页)
有必要预设这么美好的前景吗?杜三衡摸摸鼻,慢吞吞地说:“凤娘,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想的比较现实。我在想,她若对阮爷有意,阮爷眼睛不便,洞房花烛夜她会很辛苦的…唔,要说很主动也是可以。”见凤春掩嘴抽口气,她极力掩饰心里快活,笑著。“凤娘,就当我说玩笑话,别这么惊骇嘛,我先走啦。”
回头再看一眼,陈恩正扶著阮卧秋坐下。那背影啊,跟往常似有不同…视线又落在那帘后的女子身影。
“喂,杜画师,你在做什么?”陈恩低喊,瞪著她。
她微微一笑,退开。“我在想,阮爷若娶妻,必选谦德恭良的大家闺秀。”
阮卧秋闻言,皱了眉头,在旁的陈恩接道:“那是当然!也只有才德兼备的千金才适合爷儿!”
“在胡扯什么。陈恩,扶我上楼。”迟疑一会儿,他转向杜三衡,藉著袭面的香气,知道她离自己颇近,于是不动声色地撇开脸,道:“杜画师,你就在楼下等著。”以免田世伯老追著她不放。
“好啊。”正合她意。见他欲言又止,她笑:“阮爷,你有话要吩咐?”
“是没好处,可阮爷,我挑中了你的痛处吗?”她反问:“我听二郎提,你双眼均盲,全是为了救一条被冤枉的性命,当时你若没有策马赴法场,就算圣旨下来,也是迟了一步,你的眼睛换来别人一条命,值得吗?”
轿内半晌没有吭声,最后,才听他怒声道:“二郎太多嘴了!”
言下之意,她也可以闭嘴了!她摸了摸唇,唇勾起笑,再度往轿窗看去。
他的侧面廓线若隐若现的,一会儿廓线柔软俊秀,一会儿又显得刚毅正气,简直变幻莫测了。这几日,手头的颜料还剩一点儿,但在秋楼内已不再作画,就这么边喝酒边打量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本人离高丽纸上的画像愈来愈远,让她暗暗吃惊,怀疑自己的功力一退千里。
初时,她以为光线不对,试著左右从视窗照进的阳光,后来又觉得他唇形线条不对称,到底是他一夕之间吃了变脸葯,还是她以前的眼睛被糊了?
“…没有。”听陈恩说她一身白绸、头戴方巾,看起来像个读书少年人…既是少年,身上香气未免穿帮,还好只是图出外方便而已,就算穿帮也没有什么问题才是。于是,他不语,转向陈恩,陈恩马上搀扶他上楼。
“杜画师,接下来就交给我了。”凤春向她感激低语。
“这是当然,我也得去买颜料了。”杜三衡陪著一块走上了几步阶梯,直到能看见二楼摆设才停步不前。
升平酒楼的雅座在二楼,看来今天全被包了。从她这角度看见阮卧秋正与田老爷在说话,雅座之后有面帘子,帘后隐约有个女子身影,应该就是田家小姐无疑。
“我瞧过田老爷的小女儿,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虽然是妾室所生,但一定能跟少爷夫唱妇随,弹琴作诗,成为世间少有的神仙眷侣。”
“杜画师?”
她回神,泰若自然地笑道:“到了到了,升平酒楼到了,阮爷,可要麻烦你跟田老爷说好话了。”轿子停了,陈恩上前扶他出轿。
“爷儿,我扶你上楼。”
“等等。”她上前,笑道:“阮爷,你的玉佩老跟衣衫打在一块。”收扇帮他动手解开纠缠的玉佩,抬头看他凝神倾听的样子。
他的嘴唇就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