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 / 7页)
为了半个月之后的验明正身,阮卧秋辟出一间客房当作画室,尤其她爹突然来了,自然不能让两人共处一间睡房。
这两人待在这间画室一下午,凤春说他俩也没出来用饭…她爹不是自尽了吗?两人年岁相差不论如何推算,都不可能会是父女啊!
夜里,秋风吹过树叶,发出诡异的沙沙声。他闭目,不想让无谓的疑虑扰乱他的情绪。
“找杜三衡的?”一双漂亮的剑眉拱起。“你再形容一次他的长相?”
“他瞧起来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相貌斯文普通,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他说,要找一名姓杜的画师,老奴原本怕他是来抢画师的,推拒说这里没有杜画师,后来他又说他与杜画师相识,老奴这才让他进来。”
话方落,就听见凤春在外头轻喊:“樊爷,请。”
来人的脚步声踏实,跟杜三衡极为相像,只是此人的步伐较为坚定,听得出是男人的脚步。那人离他只有数步远便停下,温声道:“阮爷,在下樊则令,听说小女杜三衡来阮府作画…”
“小女?你是她爹?”他讶异。
“我照少爷的吩咐,将东方大人在府里作客的消息传出去,果然今天一早就有高官登门拜访,现下他正在正气厅里呢。”
“是吗?”他转向陈恩。“去门口守著,老大夫若来,你通知我一声。”
等陈恩离开之后,凤春摊开帐本,迟疑了会儿,轻声问道:“少爷,你对这真有兴趣吗?”他天生就像是个做官的料儿,从未对老爷的生意有过兴趣,她也不认为他有从商的才能。
“兴趣是靠培养的,还是,凤春,你希望我一辈子都是个废人?”
“不,当然不!少爷愿意接手,那是再好也不过的。”
“好年轻哪,爷儿…”陈恩在他身边低语:“一点也不像是父女啊。”不是保养有术,就是天生的妖怪。
她的爹不是自尽了吗?年龄也不对,此人到底是谁?
正要开口旁敲侧击,忽然听见再熟悉也不过的轻浮笑声。“阮爷,我听下头的人说你在厅内…”随即,惊喜的笑声传来,显得格外刺耳…“爹!”
自她来阮府作画后,从未听过她如此快乐地大叫,阮卧秋皱起眉头,低声问:“杜画师现在在做什么?”
“嗯…爷儿,她现在正抱住那个据说是她爹的男人。”陈恩很老实地答。
阮卧秋轻轻扯动了嘴角,当作是淡笑。“凤春,你待在我身边多年,名为主仆,实际上,连我有时都错当你是长姊,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她闻言,惊讶万分,看著他平静的脸庞,眼眶莫名起了水雾。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颊…他失明时,她才二十出头,长相像娘亲:现在的她,只有杜画师发现她的容貌与府里的某人相似。如果他没有失明,会不会心生疑窦?
“凤春?”
她用力咬住下唇,强忍喉口哽咽,轻声细语:“少爷,昨天我们讲到蚕丝,老爷生前曾说,平县盛产蚕丝,那儿有家平锦坊,老爷一向跟他们做生意的,直到他老人家仙逝才断了往来…”
饼了午后,奴仆来报,一名樊姓男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