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 / 7页）

“沈小鹏！”

莫遥生闻言，知她方才看出了自己有一半分神想起了当年在山上那个美丽的回忆；也知自己唯有在想起过去时，出招才会显得含蓄而侠情。

沈非君依依不舍地再看了空荡荡的大街一眼，才拉起沈小鹏的小手，往庄门走去。

“娘！”

“现在才夏天，你爹要能年前回来就偷笑了。”她勐叹气。

她望着他含情的眼，心里对他的话感动得要命，不知不觉向他倾靠过去，才快碰到他的唇，忽闻一声──

“娘，他真的会回来吗？真的不会被干掉吗？我瞧他对你时，简直心软得一点都不像是余叔叔形容的那种阴狠毒辣、先下手为强也不会感到有罪恶的人。”

沈非君追了几步，大声喊道：“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厮守终生！”她终于喊出那句“厮守终生”的承诺来。

“是啊！娘，你不是说这是你从小的愿望吗？”害他每天加紧练功，练得腰酸背痛。

“娘，他听不见啦，你要告诉他，方才就该说的！”

莫遥生双眼一亮：“你不想学你师父到江湖上走一走了？没这个念头了？”

“我知道他听不见，才喊的。”

他很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脸上的香汗，说道：“对我来说，不管哪个你都是沈非君。我曾认真地想过，倘若当年没有发生你离家出走的事，那么我们之间还能相爱多久？你在莫家并不快乐，你虽爱我，其性却无法忍受我的家族亲人们；你对世间的看法不是黑就是白，我怕到最后你连我都会无法忍受。”沈非君没料到这些日子以来他会有这种想法，正要开口，他又温声说道，“任何结果都有可能发生，我曾认真地想过，若你没走，生下了小鹏，我们会如何？若你没走，会不会从无法忍受到恨我？就算不恨我恼我，小鹏在我家中又会变成如何？变得像现在的我？这些事都很难说，所以，我努力让自己接受这十年来不是没有意义的分别，不会恨上苍为何拆散我们这对情深夫妻。我宁愿当十多岁的我们，虽相爱却是少年的爱，眼里只有彼此；现在我们相爱，是连对方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缺点，都一块地包容了。”

“因为娘特别嘛。”

沈非君看看他的帕子，再看看他的双眸，忽像少女般微红了脸，点头。

“唉，都人老珠黄了，还有什么特别？”

莫遥生慢慢蹲下来，见她一头大汗，手伸至她额前又迟疑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帕子，柔声说道：“我帮你擦汗，好吗？”

“可是──娘不想出去了嘛。”她委屈地说。

“啊？”这么狠？害他有点同情起他那个爹来了。

“娘！”沈小鹏看见莫遥生投来恨恨的一眼，说道：“你在搞什么？练武不能像你这样啦！以后小鹏跟你出去闯江湖时，你若也像今天这样子，岂不是一下子就被人家给干掉了？”

见人马已消失在视线内，她心里好像遗失了什么了。真恼，连过去十年来累积的都没超过这种失落感。

她回过神，满面通红，连忙垂首咕哝：“差点、差点。”不知心里那股感觉是失望，还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