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 / 6页)
“笨,你笨,你真笨!白子园平日除了由几个经验老道的丫头在外处理白家生意,是再也没人接触过外头的世界,如果咱们能让外头的人知道白子园里没什么值钱的宝物好挢-试问,他们还会有事没事便硬闯进来吗?”
“对啦!你今儿个又念了什么猩�,背来给我瞧瞧。”她眼珠子转了转,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在大嫂平日坐的藤椅上,咳了咳,有模有样的学道:“男人家,就该什么都懂。书是一定要念的,十年寒窗苦读,也要让人家瞧瞧咱们白家男丁虽不多,可唯一的一个,是全京城最棒、最好的。今儿个,你试膱得如何呀?”
白云阳不觉轻笑出声,鼻里又酸又甜,道:“书渡磮得差不多了,家中藏书都看过上百遍,该背的也已背得烂熟。”
银兔儿挤挤柳眉。大半她在玩的时候,这书呆子弟弟都关在书斋房里,真是可怕。须知家里那些艰深难懂的书,她向来是连碰也懒得碰一下,这书呆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同胞弟弟,竟然全给看过了?
“这嫂子们也真古怪!要你十年寒窗苦读,却又不想你参加科举,既然如此,要你念那些老八股到底有何用处?”俏皮的小嘴一扬,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忽道:“云阳,咱们从小到大都待在白子园里,可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外头的世界到底好不好玩?”
“绝对不会好玩的!”他压根就没半点兴致,坐回红色的桃木书桌后,拿起《论语》,又道:“外头人心险恶。上个月不才来了一个恶人,若不是误踏你设计的陷阱,只怕这下咱们白子园不早落入他的手中?”每说至此,他就一股脑儿的厌恶自己。
他正皱起眉头,奇怪她自个儿不会走进来吗?哪知“咚”的一声,唐朝瓷器花瓶从他面前掉了下来,吓得他大惊失色,还算明白那玩意儿价值不低,连忙伸手捧住了它。
“银子!”他冷汗直流,急怒道:“你想害死人吗?我可是你的亲兄弟,玩我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银兔儿偏了偏头,打量他,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书斋里。
那白云阳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搁下,拭了拭冷汗,走到银兔儿面前,深吸一口气,道:“我在跟你说话呢!”
“小弟放心,我从来无害你之心,如果我要害你,大可在门口嗒了二嫂的飞箭,待你一开门,那箭就穿破你的肚肠,就好像五年前,二嫂对付那想要闯进白子园的坏人一般。”
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指的便是他。每槐春人硬闯白子园,哪一次不是靠白家娘子军抵抗的?如今连不满十八岁的银子都同她们抗外敌,而他呢?白家唯一的男性,手不能提,脚不能踢,脑子里全是圣贤书,连杀只险他都不会…他还能做什么?
“书呆子弟弟,你也别自责了。论起才智,你也比为姊的差不了哪里去,就是人呆板了些。”银兔儿美目流转,忽笑道:“你若想让那些恶人别再硬闯白子园,为姊的倒也有一个小小主意。”
白云阳一怔,素知胞姊精灵古怪的细胞是层出不穷的,脱口道:“你有什么法子?”
“法子挺简单…就是咱们溜出去几天便成。”银免儿笑得好不得意。
“溜出去?”他大叫道,一脸愕然。“银子,你疯了不成?那些贪白家财产的恶人就是从外头世界闯进来的,如果咱们出去…岂不活活被他们打死!”他是从没出去见过世面,自然以为外头的世界净是那些大恶之徒。
那白云阳闻言,汗又流下。他不是怕事之徒,只是…只是凡是这丫头的恶作剧,他没一次料得准的,再瞄一眼那庞大的花瓶,若是他再跨前一步,岂不是砸到他的头了吗?
“才不会砸到你呢!”她贼兮兮的笑道:“你是我胞弟,你的性子我还会不知道吗?天生就是读书人的料,能懒得走一步便是一步,你开了门便成,是绝不会开了门,再走出没必要的一步。之所以设个陷阱,是你亲爱的姊儿瞧不过你终日与书本为伴,再这样下去,可能什么叫活动你都不知道了。所以我也算是为你好,训练训练你的反应;之前一瞧,你的一双手除了翻书外,还能做其它事,真是可喜可贺。”换句话说,他该感激她才对。
白云阳是哭笑不得,反正他向来就不是生气的料子,只得接受胞姊的顽皮,不禁脱口道:“咱们除了长相一般,性子真是大不相同。我的性子定然是遗传了爹娘的,就不知你那顽皮成性的古怪个性是从哪儿遗传来的?”
“呸!你这话里有话,是想说我不是爹娘的女儿吗?”她瞧了瞧白云阳的相貌,小嘴忍不住笑道:“你也算不幸!如果我不是爹娘的女儿,你同我长相一般,自然也不是爹娘的儿子。所以呢,你最好还是认命,乖乖做你的白家大少爷。”
那白云阳只是一径地苦笑,没答话。瞧他才说了一句,她小姐就回了十句,他是早从错误的经验中学到什么叫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