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 / 6页)
白天她还笑语如珠,勐吃干醋,他又哪里料到,不过半天的时间,已是阴阳相隔,天人永绝。她怎会死?她怎能死?像是承受不住那椎心的楚痛,他痛苦地将脸埋在披风里。
不知为何,他始终不愿瞧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宁愿从这披风中汲取对银兔儿的回忆。
他痛心地十起那黑色的披风,披风上有两只银色的小兔子,是银兔儿请师傅连夜赶绣的。她说她喜欢小兔儿,希望能将天香苑变成兔子园;她说,她将小兔子绣成银色,就是她银兔儿的化身,走到哪儿只要想见她,就可瞧一眼那绣兔儿。
如今他瞧着这两只小银兔,却再也无法瞧见银兔儿。是化身吗?他宁愿要那活生生的银兔儿。
“姊夫--”
展无极痛苦的将黑色披风拥在胸前,那紧握的拳头里流出血丝--
“少爷,节哀顺变。”
愈是向上拨开碎石,他的心就愈冷。几次呼唤于她,全无反应,她的身子一点生气也没,像是--像是--
直到那碎石拨尽,他脸色一变,是连最后一线希望也从他的脸上尽褪。
她分明是银兔儿。银兔儿最爱的衫裙、他买给银兔儿的簪子、银兔儿亲手绣的绣花鞋,在那鞋上还有两只不成样的绣兔。
他忽地想起那日她笑嘻嘻的将绣帕让他瞧,上头绣得虽是兔子,却怎么也瞧不出来;那脑海中再闪,想起师父泄露天机言道,他若不是与拥有金锁的女子成亲,那银兔儿与他的缘分定有限--
“不!咱们之间的缘分未尽,你怎能舍我先去?怎能?”他先是喃喃自语,而后不忍目睹她的面目全非似的,将眼光调开。
“她没有死!”
“姊夫,事实俱在。天香苑还须你重建--”
“她不会死,我曾承诺过要保护她。”
“她死了!”白云阳忍不住哭喊:“银子死了,死了,她死了,她的尸首就在你面前!姊夫,你承认吧,别让咱们为你担心。”
“不--”他闭了闭眼,是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躺在乱石下的女子面目全非,唯一可辨识的就是她身上的衣饰。
“她不该是,不该是!”展无极低咆道。纵然如今亲眼见到,他仍是不信银兔儿已死。
她不该死,在她求救的时候,他甚至无力救她--
他瞧见那在乱石下的黑色披风奇异似的完好。就在昨日,他用这披风裹住那娇小的身子,她还笑嘻嘻地仰起小脸想亲他--
要他如何相信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银兔儿在一夜之间失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