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0 / 13页)
他一窒,“你对他……”
“我对他笑。”
“……然后呢?”
“他欣喜若狂,傻傻地回我一个笑后,突然冲过马路。”
“没错,我继父。”她面无表情,“一个对我母亲疯狂不已的男人,在她死后,转而对我迷恋不已。”
温亦凡听着,眉峰紧聚。
她说话的语气太冷,仰望他的神情也太过淡漠,仿佛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清冷,无谓。
现在的她,看来又像车祸之前的她了,冷静淡漠,与每个人保持距离。
“……那天我正在洗澡,他忽然闯进浴室想对我用强,我拚命反抗,逃到客厅,然后随手拿起花瓶砸向他脑袋,他立刻晕了,血流了一地,我以为他死了,呆呆站在旁边看着,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记起把衣服穿上。穿上衣服后,我一秒钟也不敢多留,拿了点钱便往外跑,一个人在街头晃荡了一个晚上。”
“那有什么不对吗?”他不解,“有胎记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程天蓝摇头,“这块胎记不一样,它是个诅咒。”唇角淡淡扬起无奈,“它是‘维纳斯之心’,拥有它的女人就拥有了爱与美,疯狂的爱与绝世的美。”
疯狂的爱与绝世的美。
她忽地笑了,笑声微微尖锐,微微嘲弄。
“男人见到我,就好像苍蝇见了蜜糖,赶都赶不走。即使为了追求我倾家荡产,付出一切,他们也在所不惜。对他们而言,我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女人──一个‘黑寡妇’,一个拿他们的生命当养料的女人。”她冷冷说道,一字一句都仿佛在切割自己的躯体、自己的灵魂。
“天蓝……”听闻她冷涩的叙述,他心脏重重一扯,朝她伸出手臂。
她却推开了他,拒绝他的抚慰,站起身,整个人宛如雕像般挺立。
“第二天,我偷偷跑回家里,想看看情况,却发现他原来没死。我吓了一跳,连忙逃出来,可他已经看见我了,追了上来。我心惊胆战,怕他还想对我做什么,可后来我看他走路时摇摇晃晃的,好像有点头晕,我就知道昨晚那一击他头部伤得应该不轻。我远远看着马路对面的他,看着他一面找我,一面伸手按着额头,我知道他很痛,头很晕,我看着,看着,忽然有个想法。”她顿了顿,明眸忽地闪过一丝冷光,唇角跟着冷冷一撇。
这样的神态看来诡谲,几乎带着几分邪气,温亦凡望着,不觉屏住呼吸。
“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我确定他看到我的时候,我便朝着他笑。”
这种感觉很痛,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不必再说下去。
但她必须,因为她必须让他明了她的可怕。
她是可怕的,不值得他对她好──
“你知道第一个因我而死的男人是谁吗?”她忽地问他,仰望他的眸微微恍惚。
“……是你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