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出人意料的相聚（第2 / 3页）

下飞机后，出租车把程华送到东四十二街七十八号。在她的门下面，发现了一封信，信里写着：“程姐，我来纽约了，在百老汇14号住。”

没有落款和署名，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夏南的字迹。

她从精神病院出来了?是她一个人来纽约了?这让她感到奇异。

程华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伴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之感。

她放下手中东西，立即操起电话拨百老汇14号，电话“嘟嘟的响，却没有人接。撂下电话，她匆忙弄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尔后换上一套男子猎装，戴上礼帽。这是来美后，纽约时报一位女记者教她买的一套对付强奸犯的伪装。

待杰拉尔德将铁门重新锁好，打着口哨离开了，她禁不住趴在床铺上啜泣起来。

她变得连自己都不敢认识了。也许在爱德华看来，她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也许，本来就不该有这次会面，就该让它死去，何必死灰复燃呢?生活、爱情、友谊、理想，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意象，也许它们永远不会属于她的了。

她只有一个打算，一个目的，完成那本书的写作，让人们了解真正的美国警察。

希望他们判她长刑，那样会无忧无虑地安下心来。对她来说，监狱要比外面的世界好。

程华乘坐CA918航班从北京来到纽约，已是黄昏时分。

程华决定去14号看望她。

14号距离帝国摩天大楼不远，是一家犹太人的餐馆。餐馆门面很讲究，全是黑大理石贴面，电镀金属镶边。正上方用霓虹灯书写着英文字：巴巴拉餐馆。巴巴拉是希腊语“新来者”的意思。不知为什么这家餐馆要起这么个名字。

她推门进去，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侍者彬彬有礼地向她问候。

她沿着水磨石的宽长的台阶向上走着，走到第三十二阶时，一个宽畅而又五彩缤纷的大餐厅映入眼帘。站在台阶上傲视餐厅，就像站在帝国大厦上鸟瞰曼哈顿夜色一样。大厅的天棚上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稀稀疏疏的星光在闪亮。餐厅里没有壁灯，只有纵横交错的地灯一亮一灭地闪着。

这是她第一次坐夜班飞机来这里。

从舷窗往下俯瞰，赫德森河和东河在夜空中泛着两道青光，纽约城那数不尽的灿烂灯火，像五彩缤纷的银河系星云从天上飘落到这块美利坚的土地上。这人间的银河是多么迷人啊!

她曾多次从西六十六街到东四十二街的联合国大厦去参加记者招待会，穿行在曼哈顿的百老汇大街和闹市区。无尽的车流总也流不尽，坐在小车里给人既是急匆匆、又是慢吞吞的感觉。密集的高楼，从飞机上看、像儿童堆积的各式各样的建筑积木，可是，站在百老汇大街上仰望摩天楼，又仿佛有置身于深井下在窥视头上一方蓝天之感。

五光十色的街道，橱窗，眼花缭乱的高空广告，把人卷进了一片片人造峡谷和巨大的商品万花筒之中。

曼哈顿，是纽约的精华所在，也被称之为“美国的象征”，没有曼哈顿，纽约就不成其为纽约。不到曼哈顿，也等于没有到过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