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 / 4页)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还在淋淋沥沥下个不停。
第二天早上,天依然是阴阴沉沉的,倒是很凉快,一股清新的带泥土的气息总能迎面扑来。
母亲却卧倒在床上,一声不吭,额头滚热发烫。
父亲一看,母亲准是昨个淋雨才发的烧。我把玉珍送到学校后,顺便去半夏老人家抓一些药。
我刚到半夏老人家就看到了冬梅在抓药,冬梅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她抓完药扭过头,看见我后,连个咋呼也没打,远远走开了。
母亲给余树上坟的那天,天气很冷,屋子外面刮着风,乌云黑压压的。母亲执意要去给余树上坟,我陪着母亲,拿了两件塑料雨衣以防万一。
按照传统的习俗,七七四十九天是“圆坟”的日子。
余树的坟墓上已经长出了新芽,自留地的周围也都长着青翠的野草。
按照长辈们的习惯,母亲左手握着一把米,右手握着一把谷子,绕着余树的坟墓左三圈后右三圈,她一边说着:“一把新米一把谷,打发故人去享福。”一边将手中的米和谷子撒向坟头。
母亲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天也跟着“作美”淋淋沥沥下起了大雨。像是大哥余树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也在跟着在哭。
我心里就犯嘀咕了,老同学见面从来都是很热情的,今天是怎么了,总不会我是看错人了吧?
我忽然间想到了前段时间在村子的路口处碰见高家翔和冬梅的情景,那天刚把余树送走,高家翔就叫住了我,还说冬梅好像怀孕了,刚在医院做完检查。
我想符冬梅来药店也许是为这事来的。
我问半夏老人冬梅刚才抓的什么药,老人却坐在椅子上,瞧我了一眼,说了一些药的名字,可我根本不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用的,就再问老人。
老人就不会回答了,他问我需要些什么药,我说发烧之类的药。
我把塑料雨衣披在了母亲的身上,可是母亲一直跪在余树的坟前,没有任何的反应。
母亲的衣服很快被淋湿了,我的衣服也被淋湿了。雨越下越大,地里面快成了泥潭子,我担心母亲的身体,再突发病情,就让她赶紧回家,不然一会儿可真回不去了。
母亲这才将放在地上的竹篮子提了起来,我扶着母亲小心翼翼地朝地外面走去。
我们回去的时候,地面上很滑,还没走几步,鞋子上面就沉甸甸地“积攒”了很多泥土。我索性脱了鞋,背着母亲,母亲不让背,她怕累到我,只说自己可以坚持着走回去。
我们刚出后山,就碰到了父亲,是父亲把母亲背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