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阿漓,看看我好吗?(第1 / 2页)
彼时离殇境内沒有多余的人,千花不知舞奕小小等人在何处,南漓月一个人孤独地躺在湖心,寒樱正往他的方向去,而彼岸,则守着匍匐于地不动声色的苍焰
。
苍焰在幻境之门开启之际曾陡然立身,张牙舞爪虎视眈眈,然在看到來人并无威胁之后,又自趴回了原地,千花注意到那一瞬间他的狼眸里除了警惕,还有惊弓之鸟般的伤痛和不共戴天的仇恨,全身的毛发白白红红、撩人眼目,若非经历了惨痛血泪,一代狼尊又岂会如此抛却从容、失了淡定。
如今千花与他彼岸相对,苍焰虽然懒散趴着,然目光自來人之后便一直不曾离开千花;千花虽然憔悴地坐着,目光则自进门后便一直不曾离开湖心的冷玉。
他倾绝天下的俊颜仍是如此摄魂夺魄、卓尔不群,剑眉入鬓、黑睫如扇,鼻梁高挺、嫣唇魅惑,就算他如今睁不开那双如黑曜石般的星眸,但是那股冷如寒冰千转不回,似剑漓血、似刀剔骨的凛冽之气,仍是不可抑制地散发在哪怕已经魂飞魄散的周身,纵使离殇境四野之内白鹭纷飞、蝶舞翩翩,然那几多莺莺燕燕可以随性惬意在任何一个角落,却独独不敢往湖心的那方冷玉靠近一步。
千花仍是一脸迷惘,下意识地站起身來,然而腿脚一软,竟又跌坐回了椅子里,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俨然遭遇了末日毁灭一般,可叫枫夭困惑了:“怎么身体不适吗?”
千花摇了摇头,可是一张脸惨白如雪,一双眸红了眼眶湿了睫毛,苍白而干涸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音。
而旁人最看不见的地方,,那一刻千疮百孔的心,更是在滴滴渗着血、丝丝流着泪,,原來他真的在鬼界,就在自己踩着的这片土壤下面,十三道地狱之门开启的深处,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遥……
如今寒樱要去看他,枫夭也跟着去,自己自然不可能推脱。
何况,想见他的心早已抓狂,只是如今即将见到,却又不争气地却步了。
寒樱的竹筏,也停歇在距离冷玉五丈之外,然后静静坐在竹筏尾端,望着南漓月久久出神:“他一代魔君,为了一个女人,落得如此下场,你说可笑不可笑!”
寒樱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问着身后人,但在身后人枫夭听來,却委实不好回答这个问題,此处景致何其美丽,却莫名笼罩着一股浓郁的忧伤,伤得乐天如枫夭也实在笑不出來,只默默自怀里取出不过一指大小粗细的盛泪瓶,等着寒樱的悲戚酝酿到一定程度了,就伸过去接她的眼泪。
然寒樱许是无心,说的话无外乎替南漓月不值,在千花听來,却尽是赤.裸裸的嘲弄和讽刺:是啊!为了一只刺猬,你这是何苦呢?千花心下凄凉冷笑,苦涩蔓延无尽头,。
压根不知自己是如何被枫夭拖着拽着到了第十三层地狱,然后巨大的幻境之门开启,离殇境内的景致一改地狱的隐晦森然,浩淼穹庐笼盖四野峥嵘,草长莺飞衬托柳暗花明,俨然一派绝世桃源美不胜收。
而在一片幽碧如镜的湖面上,悠悠浮着一块常年寒雪如冰的冷玉,冷玉之上,则静静躺着墨瞳永阖的南漓月。
枫夭只觉怀中身躯一软,似又要颓然倒下,遂困惑而低语问道:“徒儿你究竟怎么了?师父貌似沒在你身上下软骨散吧!”
千花挣脱枫夭的怀抱,依靠在湖畔一方圆石之上,示意枫夭可以不必管她:“我歇会儿就好,你跟随寒樱去取泪吧!”
枫夭虽然担心她的身体,然那一头寒樱已经跳上竹筏往湖心去,唯恐她好不容易酝酿而出的眼泪要付之东流,遂只好暂且撇下千花急急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