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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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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在这儿吗?”费舍尔一把她带出去,她就立刻问道。

“通常像这样的场合,他是不会出现的。”他低声说道,“但是他今晚在这儿也有事,所以我们或许可以看见他。”他带她上了楼,进了一个好像在开贸易展览的屋子,里面到处都是待售的T恤、旗帜和保险杠贴纸。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台电视机,里面正在重播那个禁毒官员所说的话。在另一个角落里,一个狂躁的光头正在给蒸馏的哈希什大肆做广告。人们排着队等着蒸馏的样品,旁边一位顶着一头绿发、牙齿稀疏的女人正在论克数或小包地卖着种子,另一个女人则在激昂地劝说大家去请愿。“大麻合法化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她坚定地说道,“政府还是会打压任何地下活动的。”男人们忙不迭地点头,都被她的乳沟迷惑得晕头转向。

费舍尔给玛德琳指出了一位从美国缉毒战中逃来的“避难者”和一些不列颠哥伦比亚法庭上的老手,其中包括一位上了年纪的辩护律师,此刻他正像一只骄傲的熊猫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大麻国王”自己也飘飘然地上了楼,他的脑袋向后歪着,鼻孔长得像个喇叭。这个大麻派对正是他这个真知灼见的领袖发起的,他还招募候选人去竞选从总理到温哥华学校董事会的所有的职位。和他一起进来的人之中还有托比,身上穿着一条灯芯绒短裤和一件绿色的保龄球运动衫。他拧开了一瓶水,递给玛德琳,开瓶子时,他那黝黑前臂上的肌肉一阵纠结。他把左手放在她的腰间,顺势温柔地把她从费舍尔的手里搂了过来,并与她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

大家都从长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地过来认识“大丽”……托比介绍说她是一个顶尖的种植好手。于是一双双打着主意的眼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钦佩地望着她,好像托比的赞美之词不仅让她一下子成名了,还让她忽然之间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他们纷纷向她请教关于繁殖和风干的问题,问她是否也觉得海鸟粪是最好的肥料。直到托比从墙上抓下一把装饰用的剑舞了起来,嘴里还中气十足地喊着,每一剑都凌厉精准,以至于玛德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其他人却都发出一阵喝彩。他把剑放回原处,然后又把刚刚握剑的那只手,重新贴到她腰部的肌肤之上,一阵令人尴尬的麻木立刻从他手指所在的位置一路向下蔓延开来。但他又突然找了个理由走开了,让她独自一人和“国王”以及信徒们待在一起。她只好在那里默默地聆听他们七嘴八舌地揣测,缉毒官员的这番话可能会对当地以及联邦政府或是他妈的立法改革造成什么影响。

“国王”一语不发地听完大家的观点,最后宣布道:“只不过又是一个《禁酒令》罢了。看着吧,这肯定还是会无疾而终的,因为它根本没有办法实施……酒是无孔不入的!”说完他点上了一根和香肠一般粗的香烟,大家都翘首等待他吐完烟圈,继续讲话。“立法一年以后,每一个瘾君子都会傻乎乎地种上一大片烟草,然后像过去一样把它们塞到泡菜坛子里去。”他把烟举到眼睛前面,像在调试望远镜一般用拇指和食指来回揉着。“人们不可能吸完所有自家种的大麻,在他们能吸完之前这些玩意儿早就发霉了。可他们也不会去买大麻烟。请用你们的脑袋仔细想一想,他们是不会去买的。可能那个时候,现在这批依靠大麻过上体面生活的加拿大人,只有百分之一还能够保住自己的买卖了吧?适者生存,没错,可是也就不会有人来建设这样的麦克豪宅了……不是说我不喜欢你的房子,马库斯。相信我,这批淘金热肯定会过去的,这是一件好事。对了,最后温哥华市区的每一条街区上都会有一家阿姆斯特丹风格的咖啡屋。”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喝彩,“是的,到时候,人们煮饭用大麻,把大麻切碎,撒到沙拉上,和香油一起炖。”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大家看到这个动作哄堂大笑,只有玛德琳一个人没有反应。“我的朋友们,对享用大麻的人进行处罚的日子最终会终结的。这不是一个‘是否’的问题,而是时间的问题。你们知道这一天没有那么快到来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吗?”“国会怕激怒美国?”马库斯试探道。

司机载着玛德琳从一座错层小屋前离开了。房子隐没在枫树的树影下,前面有一大片盛开的水仙花,底下是一个地下室,里面种满了正在开花的大麻。她今天照料的这批已经是第五季作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什么岔子。现在,她已经无法感受到那种安然度过一天后,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了。这个违法的工作虽然仍旧比照料兰花和百合更能剌激她的肾上腺素,可现在已经成了她的日常工作。虽然这么说有点怪怪的,可它毕竟是一份回报相当丰厚的工作。

她对托比的王国了解得越多,就越安心。每一栋房子前面都停着车子;工资总是预付给她;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整个十二月都挂着圣诞彩灯;甚至连野鸟喂食器里都从来没有断过粮。越来越多的后勤服务配合得非常默契,这让她更加安心了:桌子和灯都装上了轮子,水表的叶轮上钻了孔,电表都给分流了,每个操作室都可以装上十几个灯泡。每年种五六季的作物,每一季收获六到八公斤的货。两个月来,她照看的二十三个种植点没有一个遭受过警察的突击捜查或是被盗窃过。而且,托比还在不同的地方同时种植同一个产品,以防止某种抢手的品种被连锅端掉、一点不剩。他只找那些没有犯罪记录的人替他工作,他说这是因为第一次犯罪的人往往被判刑较轻,也比较不容易出卖他。这些都使得每个人更加小心谨慎地工作。和托比一起干活是比较令人开心的,因为他开的工资比其他同行都高。

她的司机叫迈克尔,是个大块头,还是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此时,他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是如何在美国边境上挨家挨户招聘人员的故事,而她不得不假装很认真地在听。这会儿正是阿伯茨福德的交通高峰期,他们这辆米色小面包车在艾森代恩路上拥挤的车辆中迂回穿梭着,终于开上了旧耶鲁路进了市区。经过一些新的砍伐场,还有一些仿照城堡建造的房子,房子前面都有用石头铺成的大块露天平台。车子沿着山路越爬越高,远处亚麻色的悬崖上挂着不少奇奇怪怪的房子。这边的山势很陡峭,还布满了狼牙般的石块。车子沿着新铺设的沥青路一直前行,终于来到一个架空的玻璃宫殿前,宫殿下面是一条用贝壳铺成的停车道,停满了雷克萨斯车。

门口站着一#略笑着的女人。玛德琳走近一瞧,才看清那女人除了满身的鸡皮疙癢和斑斑点点的颜料外,竟不着一物。她朝玛德琳微微一笑,便一溜烟地穿过点了一圈蜡烛的前厅,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的天花板非常高,顶上还挂着几盏镶了玻璃的枝形吊灯,墙边摆了一张长长的椭圆形桌子,上面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各种开胃小吃。迈克尔伸出手扶着玛德琳,并领着她走过另外两个身上涂满颜料的女人……其中一个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八字形的胯骨看着就像栏杆扶手一般……路过十几个正在交头接耳的人,还有几个顶着一团鸟窝头的陌生人。最后他们走进一间天花板更高、有着一扇巨大菱形窗户的房间,这里的烟味更浓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密密麻麻如棋盘一般的美国农场。迈克尔把她拉到一个玻璃桌前,便把手放开了。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像个小山似的坐在桌子后面,扯着喉咙在说些什么,脸上挂着令人讨厌的笑容,黑色的腰带上缝着一片石灰绿色的大麻叶子。

有四队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不停地发表着演说,时不时还****一段模仿,或是不小心偏了题。偶尔还会换一种声音,像一个狡黠的拍卖商人般回答问题。四个细小的玻璃管子开始往外冒烟,吸烟的人正闭着眼睛,张开鼻孔,用力地哂巴嘴巴,然后又缩起身子,斜着眼睛张望着,好像在努力回忆某件重要的事情一样。

“并不完全是,”他答道,“而是美国政府本身。他们害怕本国的制药公司抗议,听懂了吗?这才是他们真正应该终止的垄断联盟。目前,这位‘山姆大叔’还在实施‘药品’竞标办法。通过把这些神圣的植物妖魔化,阻止居民在自家后院种植这种药物,而去花钱购买辉瑞的药品,或者向其他公司购买维柯丁、万络、奥施康定?,以及其他比任何天然药物杀人速度还要快的乡下海洛因。我说得对吗?”一阵庄严肃穆的安静之后,一个长着满嘴拇指甲盖大小牙齿的男人开口说道:“圣经!”玛德琳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对旁边的马库斯说了一句“抱歉”就溜下了楼,走到外面去欣赏山谷里那犹如宙斯像般壮丽的风景。

她一直站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想起来曾答应过父亲,要回去给他做晚饭的。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父亲那个小小的宾馆里了,因为托比允诺过要给她提供这些必需品,可是他的承诺到现在也没有兑现。她记得父亲曾一脸忧伤地站在门口,告诉她范德库尔夫人的事。为什么非要到现在她才去回想父亲说过的话呢?或许,这样一位优雅的女性、这样一位知道什么时候最应该说哪些话的人,正在慢慢地失去智慧,这让玛德琳根本无法接受。

“这里不会有越南B级货,”他对那些人说道,“这可不是你们老爹抽的低级货。它们可都是纯正的三A级的顶级品种。基本上都经过至少一个星期的风干而成……大部分甚至是两个星期呢。这些花蕾上没有长过任何奇怪的杂物。我亲爱的瘾君子们,也没有长过紫色的真菌。摆在你们面前的花蕾简直就是葡萄酒里的波尔多啊。”“这是口感检测。”迈克尔一边解释,一边把她拉到一旁,好让她看清楚金色的大浅盘里陈列的精选花蕾。“马库斯,”他指着穿燕尾服的男子说道,“他就喜欢做这些事情。”黑板上还写着“菜单”:

阿富汗之梦时间错位統甸销魂夜春药二号马库斯正在教这些测试员如何区分不同的口味……这是橙色芒果所拥有的酸辣味,那个是水果泡泡糖味--并且还要分清楚不同系列带来的不同感觉--这个能让你的身体瞬间进入高潮,那个能激荡你的大脑,让你直入云霄。

玛德琳摆脱迈克尔之后,一个人随意地在嘈杂的屋子里逛了起来。屋里有很多用霓虹灯围成的雕像,天花板上也画着很多充满情欲的壁画,每间屋子里都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雷鬼音乐,混合着众人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费舍尔只告诉她这是一个“毒品战争派对”,不列颠哥伦比亚毒品圈子里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到时候都会到场,而这个派对的主要任务就是对一系列的新闻快讯进行反驳。他们首先要驳斥的就是《福布斯》的一篇报道,报道中说室内毒品种植目前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的农产品出口中排名第一位。其次要反驳的是一位美国禁毒官员对加拿大的指控,他声称加拿大正在向美国源源不断地输送“可卡因”。那个官员还引用太空针塔爆炸犯一事来证明毒品和恐怖活动之间的密切联系。“如果你购买他们的大麻花蕾,”他总结道,“你就是在给恐怖分子送支票。”玛德琳真希望自己是洗过澡,换了衣服才来的。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看着像是刚下班就过来的。她想看看在哪里能找到一个浴室,却不期然地闯进了一个秘密活动场所,里面有六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无精打采地坐在皮革长沙发和双人沙发上,聆听一个坐在轮椅上像是莫霍克人的家伙讲话。“我们都不过是动物。”他说道,他说话的声音让玛德琳想起那种拉绳玩具娃娃。“我是说,说白了,我们就是高级松鼠,不是吗?虽然没有它们身手敏捷,可是却有着一样聪明的头脑。也可以说是荣耀的袋貂,只不过我们的脑袋更大一些罢了。哦,大很多。”他边说边把头向一旁那个瘦高个、红头发的女人身上靠去。那女人正轻轻地吸着一个冒泡玻璃烟斗,烟雾从她那厚得出奇的嘴唇中冒了出来。

“事实上,我们都是珍稀的猴子。”另一个辫着小胡子、穿着眉环的男人说道,“一群珍稀的猴子,攀附在这个普通的行星上……它甚至还在围绕着某个垂死的恒星旋转呢。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乔姆斯基,还是里瑞?不管是谁说的,都没有关系,重点是,这句话简直是真理……”“嘿!”费舍尔从屋子中间走了过来,指间还冒着袅袅的青烟。他这一喊,人们的目光立即从他身上转移到了玛德琳那里。“怎么样?喜欢马库斯的鹦鹉学舌吗?”他张开细长的胳膊,好像准备给她一个拥抱一样。幸好,他只不过是伸手弹弹烟灰而已,这让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费舍尔和大家介绍说她叫“大丽”,害得她被呛进了一股热乎乎的烟。可令她不安的是,大家都是一副“你知我知”的样子点了点头,包括那个厚嘴唇的红头发。他朝她走了来,把那个装满大麻的烟管递了给她。玛德琳对这根本不感兴趣,可又不想显得太失礼,只好接了过来,猛吸一气。烟斗里的火星迸溅,又渐渐化为灰烬。她的视线被自己吐出来的烟模糊了,可还是勉强看清了墙上的标语:强过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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