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 / 2页)
“怎么了?”他答道。
“请你一定、一定要安静。”他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蹊跷,也没有看见她那滚到耳边的眼泪。“宇航员。”他低声说道。
“安静!”“只有一句话。你肯定会喜欢的。”“好吧。”“宇航员把脚印永远地留在了月亮上,”他低声说道,“因为再也没有风可以把它们吹散。”
“所以没有任何人向你泄密或者其他的?”“是那些苍鹭和野鸭,”他说道,“野鸭全被吓坏了。嘎嘎嘎地叫她靠在一幅画上,上面似乎是几个举着手的孩子,皮肤的颜色让人有种恍惚的感觉,那姿势好像刚从一个看不见的蹦床上跳起来一样。她转到第二幅画上,然后又扭头看了看那两个蹦起来的孩子:那是一个体形巨大的男孩和一个痩弱的黑头发女孩。“布兰登,你相信有天堂吗?”她突然感觉自己就快要放声大哭了。
“我相信轮回。”她朝他露齿一笑,说:“那么,上辈子得做了什么事情,这辈子才会投胎成你呢?”他顿了一下:“我怀疑我上辈子根本就不是人吧。”他说道,然后开始细数他感觉最亲近的动物……新泽西奶牛、雪鸮、澳大利亚牧羊犬、蓝苍鹭等……直到看见她皱起来的前额和飘忽不定的眼神时,才停了下来。音箱里传来西部云雀那焦虑的歌声,这让他十分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把那盘CD关上。
“你为什么不停地打电话给我?”她问道,眼睛盯着另一幅惊人的油画,那是一群长着亚洲人脸孔的鸟儿,“难道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我吓跑吗?”“我喜欢你,玛蒂。”“什么样的喜欢?”“什么都喜欢。”她再一次紧盯那些油画,特别注意了一下那副很小、却画着许多生动脸孔的画,里面的人都吃惊地张大嘴巴,似乎都挤在某个货车里面。她一回头,刚好看到他正歪嘴对自己笑着:“即使在我说过让你从我面前消失之后,你还是喜欢我吗?”“我不应该在餐馆里唱那首《黑鸟》的,”他说道,“那真的很愚蠢。”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不,那真的没关系。虽然是有点诡异,但也很甜蜜。布兰登,我想躺一会儿。”了很长时间。于是她又坐了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臀部上,然后向上一拉,准备把上衣脱掉。
“我不擅长……”“要我停下来吗?”她的手在半路上僵住了,衣服刚好脱到肚脐旁边那粉红色的胎记上。
“我擅长不……”“你很棒的。”“我不认为……”“不要吗?”“玛蒂,我床上的表现很差劲。我是说,我……”“你想在地板上?”“不是的,只是……”她脱掉衬衣,把它丢到地板上。
“狐色雀鹀。”立体声再次响起,然后是一声下流的口哨。
她帮他把裤子和内裤从那粗长的大腿和巨大的平足上脱了下来,布兰登尽量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知是因为太害羞了,还是太害怕了,布兰登完全不敢看她下巴以下的位置。玛德琳哧哧地笑了起来。她爬了回来,靠在他的脑袋边上,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西蒙说你要吻我。”他模仿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她把嘴唇用力地覆在他的上面,吮吸着。他也用力地回吻着,但同时还得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牙齿露出来。他想把这一切都烙印在脑里:头发上的烟熏味和嘴里的薄荷香;弓形的脖子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癢,让他想起了某种鸟儿;圆圆的下巴;椭圆形的鼻孔;半闭着的双眼露出的白色缝隙;右边的****像个可口的甜薯,左边的略小一些;两只****微微向外张着,好像在指着屋里的某件东西一样。
他慢慢地举起手,覆上她的左胸,向右边轻轻地揉搓着,心里惊讶于那滑腻的触感,竟是这般的舒服。这次再也不会突然出现什么壁架,也不用担心什么床头板、或者床边的桌子了。在这令人安心的缓慢动作之下,一切都是如此的飘飘欲仙。
十分钟过后或许是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之后,正当他想着不能再继续了,否则会伤到她或是自己时,他绝不能错过任何一次细节的感受时……她突然之间,令他惊讶地趴在了他的上面。她几乎是从容不迫地半骑在他身上,让他感受不到一点点重量。原来做爱并不是令人尴尬的胳膊肘、膝盖和牙齿之间的战争啊,原来他只要让她来做所有的动作就好了啊。做爱是如此的简单啊!他看到她纤细的左胳膊肘附近有一颗痣,她把左手放到一边,撑着身体。他看着她渐渐融入其中,那种认真的样子让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她想让他和丹尼相信自己能够用冥想移动物品,比如说打开音箱,那时的她就是这副认真的模样。声音!她的声音!是布兰登·范德库尔的声音!她那轻轻的呻吟让几只狗再次叫了起来,先是里奥,然后是玛吉,布兰登赶紧又打了个响指。她前倾着身子,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说,她想让他来动一小会儿。这次没有什么“西蒙说”了,只是一句轻轻的祈求,祈求他动一动……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她气喘吁吁地告诉他该怎么动,他照做了。随后她全身发出的战栗让他想起那些古老的火箭,它们通常会一直颤抖下去,直到被撕裂成千亿个碎片,才会摆脱地球,砰的一声冲上天空,轻飘飘地遨游在蓝色的地球上。
“玛蒂?”他说道,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寂静,“你有没有感觉像在漂浮?”“嗯……啊-“你还记不记得,上学的时候曾经看过那些旧的阿波罗号飞船视频,那个时候……”“布兰登?”她的思绪在两件事情上跳来跳去,一边想着这是她有过的最正常也是最温柔的性爱,一边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可耻的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