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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说:要不你们这帮中年男人没起子呢?你们属于上个世纪,一没管住,怎么就进了21世纪?我说:这叫跨世纪,懂吗?我不擅长像刘翔那样跨栏,但我擅长跨世纪。80后说:就您还跨世纪呢?您能从今天迈到明天就算对得起光阴。
有一种惭愧叫崩溃,有一种崩溃被击溃。在肥牛火锅中我总爱加进香菜,暗喻自己还有老牛吃嫩草的牙口。但在80后女孩尖锐的质疑中,我的筷子不知往哪儿夹。80后的抨击如雷直贯我的耳膜炎:你除了结婚还能干吗?你不结婚还能干吗?你结了婚之后还能干吗?你除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能看见未来吗?我说:错,就算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我永远先吃碗里的,宁可碗里什么都没有,宁可我喝着西北风,我也永远把碗里的当正餐。80后说:您不会老把我当宵夜吧?我说:你岂止是宵夜,你跟黑夜有一拼!
李白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高手,但我觉得轻舟过不了万重山,只能折在万重山。也许凭李白这首诗,他老人家要是参加奥运会激流回旋比赛,准能提前完成中国划船在奥运史上零的突破。
当一个中年男,踏着婚姻与家庭的节奏,仓促之间,迈进21世纪,面对比他小一轮甚至小两轮的窈窕、妖娆、婀娜、婆娑少女,没有非凡的定力,确实容易走火入魔。我这人不轻易喜新厌旧,亦非随便见异思迁,但是当克林顿遭遇莱文斯基,当叶赛宁幽会邓肯,当杨贵妃把给李隆基剩余的秋波都送给李青莲,当西楚霸王项羽在自己快玩完的时候非得拉上虞姬,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越被诱惑才越显悲壮?
正所谓—爱上一个不结婚的人,开启一扇老同居的门,二逼的眼神,装逼的双唇,已经无法苦苦强求,苦苦追问。
夜色正牛栏山/红星闪耀情欲/流淌的五粮液体/漫过我们初出茅台第一夜。啊,那剑南春的使者/四特不靠谱的青年/今夜的水井坊淹没了贞节坊/国窖1573随风而散/你正涅成一只西凤/我在一口古井中向你贡献。那蒙古的王者/那草原的白云/在浏阳河畔抚琴/在北大仓廪文章。我用高沟换乳沟/人生闪亮华彩的双沟。从金六福的福址上/升起伊犁特的雄鹰/自板城烧的烈焰中/飘出杏花村的酒旗/在白浪滔滔的洋河深处/酒鬼化作水鬼/在你五粮春的春潮中/我夺取北京醇的纯贞/在杜康化作糟糠的一夜/我们喝完汾酒就分手。
中国所谓的酒文化,被一首民谣直接打通,以后谁再谈论酒文化,就以这首歌灭之!
戴川邦一直想把他的坐庄基地搞成后现代主义文化的大本营,为此他力邀中国探索电影《盒饭》的导演张弛,为大家朗诵一首段子诗,因为张弛有一句名言—把日子过成段子。并且张弛还老爱说:我姓张名弛字艺谋。
在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中,北京病人张弛登场,依旧是80年代的范儿,虽然00年代的张弛比80年代多出100多斤,但雄风犹在,猛志犹存。张弛在80年代浪诗,总爱把诗写在马粪纸上,一咕嘟一咕嘟往外送。头回浪诗时,这种方式委实把北岛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还有比我们更潮流的吗?
此刻,张弛手执卫生纸,任其一咕嘟一咕嘟下垂:以前,我们管卫生纸叫马粪纸,或者叫擦屁股纸,现在进化了,改叫卫生纸了,但是卫生纸再怎么卫生,还得用来擦屁股,不可能擦火花。所以现在流行说—我擦!
暮色渐浓,烟树葱茏,滚滚红尘已滚向苍穹,《梦的解构》艺术展开幕式的表演意蕴渐浓。北京著名大龄文艺女青年邵夷贝,弱弱登台却强劲送出一首《独立音乐新纪元》—
来宾有些崩溃,这都哪儿跟那儿呀?张弛段子诗朗诵开始:沾卫生纸的光,我给大家浪一首段子诗。别紧张,是红段子,不是黄段子,是我们的革命人生经常遇到的—
一妞,病着,一半是海水抑郁,一半是火焰自闭。出门打毕加索纳塔,被拒载,改伊兰特不靠谱。上车坐后头,跟的哥不聊。的哥得聊呀,问妞去哪儿?妞说随便。的哥问随便是哪儿?妞说:生命的尽头。的哥说:八宝山不去。妞说:那就生命的源头。的哥说:你妈逼我也不去,下车!
朝辞前妻挥手间,数载婚姻一日断,两岸猿声无猿粪,轻舟折在万重山。
离婚、再婚,岁月进入21世纪的黄昏。当我离婚、结婚双证在手,前妻后媳一走一留,天凉好个秋,人生见好就收,不能见利就走。虽然城市的拐弯抹角潜伏着引诱,虽然异性相吸吸得你快要窒息,当你面向未来的同时也面向眼色暗相勾,秋波横欲流,当你看好楼盘想买楼,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
20世纪的婚姻,受到21世纪情儿的挑战,21世纪的情儿,憋着要动荡20世纪建立的家庭。一个80后女孩对我说:20世纪那叫结婚吗?20世纪那叫家庭吗?20世纪那叫两性吗?20世纪那叫感情吗?俗话说:无语问苍天,可人家80后少女一旦追问人生,能直叩天外天。直问得红瘦绿更瘦,草木一片秋,唯有龙潭水,无语没处流。于是我奋然反击:我在20世纪好不容易把结婚、离婚、再结婚全落听了,你不会让我这么快就而今迈步从头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