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科幻灵异 >北京的金山上 > 第37章 丰衣足实 1

第37章 丰衣足实 1(第2 / 2页)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推荐小说:

其实在吃了吗、上班了吗、有对象了吗后面,还有一句令人发中指、带有准流氓色彩的问候—你们那个了吗?或者你跟对象那个了吗?而且越传统、越保守、越正经、越积极向上的人,越爱问这种无耻下流的话儿。当初我的几个跟共和国一起诞生的工人师傅就老爱问我—小王,你跟对象那个了吗?弄得我真不好回答,我要回答跟她那个了,师傅立马就会问出下一句—她是处女吗?

窝草,我又得窝草了,三菊花不离脑本行!

不聊窝草了,聊吃了吗。现如今这21世纪,吃了吗绝对是一股子境界了,尤其对80后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吃了吗”的强大语境—那曾经是中国老百姓的生命语言。那时候我们就这么无聊,就在这么无聊中,生活被我们聊晕了,生活都被我们聊得没意义了。生活刚一有意义,我们立马就给丫聊废了。

吃了吗?没吃。还不赶紧吃去呀,跟这儿瞎晃悠什么呢?吃了吗?吃了。吃啥了?西红柿炒鸡蛋。还吃啥了?木须肉和烧茄子。够能吃的呀,主食吃啥了?米饭呀。光吃没喝呀?醺了二两。看出来了,我说你小子走路咋有点儿飘呢?不是我走路飘,是被您这一问,给问飘的。这不是师傅关心你吗,上班了吗?

我赶紧接上—有对象了吗?对象是处女吗?少来,我懂!咱能不能还问点儿别的?师傅说—你们对门那姑娘有对象了吗?我儿子看上她了。

钱柜的幽雅小包,夜半歌声,温妙可用日语唱了一首《北国之春》,把mike交给庄鸿雁。庄鸿雁接过麦:姐太有日本范儿了,我给姐献上一首王菲的《催眠》。

第一次吻别人的嘴,第一次生病了要喝药水,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在王菲的《催眠》中,温妙可渐渐睡去。

第二次吻别人的嘴,第二次生病了需要喝药水,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从头到尾忘记了谁想起了谁,从头到尾再数一回再数一回,有没有荒废……庄鸿雁唱着唱着凑近了温妙可,唱出一句—第二次吻我姐的嘴,竟然去吻温妙可。

温妙可从睡意中惊醒,吓了一跳:你怎么非礼我?庄鸿雁直笑:谁让你不听我唱歌的,不过,姐睡觉时真可爱,天见犹怜,所以我就想吻。温妙可振作了一下:得,那我再唱一首日本歌,提提精神。

温妙可送出的是日本电影《人证》的主题歌—《草帽歌》,日本经典诗人西条八十(さいじょうやそ)悠久的诗歌传唱—

嗨,这就是中国人当初闲得****疼的真实写照,不过那时还有一句彪悍的问候语—你丫还活着呢?

有人砸场子,砸温妙可丰衣足实足底俱乐部的场子。刚才她接到的电话,正是夜班经理打过来的,说有俩客人喝高了,跟店里头闹事儿。

妈妈,我的那顶草帽不知怎么样了/就是那年夏天从椎冰去雾积的路上/掉进峡谷的那顶草帽呦!妈妈,我喜欢那草帽/一阵清风却把它吹跑/你可知那时那刻我是多么惋惜?妈妈,那时对面来了位年轻的采药郎中/打着玄青的绑腿和手背套/他不辞辛劳帮我去找。无奈谷深草高/他也无法拿到。妈妈,你是否真的记得那顶草帽/那路边盛开的野百合/想必早该枯萎。当秋天的灰雾把山岗笼罩/草帽下也许每晚都有蟋蟀歌唱。妈妈,我想今宵肯定会像这儿一样/那条幽谷也飞雪飘摇。我那只闪亮的意大利草帽/和我写在背面的名字/将要静静地、凄凉地被积雪埋掉……

唱到动情处,温妙可竟然哭了,眼中溢出泪水。庄鸿雁关切地用纸巾给温妙可拭着眼泪:姐真多愁善感,姐真凄楚动人。正这时,温妙可手机响了,她拿起一接:啊!什么?我马上过来。

20多年前,你只要敢饭后出门遛弯儿,就得准备好别人问你仨字儿—吃了吗?那时候你爸你妈有可能就是这么问着问着,被问到一块儿去的。

吃了吗?这是中国计划经济时代最强的话语,它具有饥馑年代向温饱年代过渡时期,人们闲着没事儿只靠吃来虚度人生的浓重色彩,基本上也属于没话找话的一种话,要不两人见面打招呼说什么呀!这也鲜明反映出那个时代的人情枯燥、话语匮乏、生活无聊。

在“吃了吗”后面,是另外两句问候语—上班了吗?有对象了吗?中国民族的劣根性就喜欢假模假式关心别人,靠关心别人来增强自己的优越感和闲极无聊的乐趣,还喜欢探听个小道消息,恨不得把别人的私生活打听成自己的私生活。所以,中国是世界上八卦人口最多的国家,不单纯是人多,完全是爱好都一样。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