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牧一帛 8（第1 / 2页）

她不吭声，哑巴怎么会吭声呢！微弱的火光照在她脸上，一种散发独特魅力的属于少女的神情就那么奇怪地像雪山胜景一样出现了。我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但是那种不一样的圣洁的光辉让人心生肃穆，我原本想开玩笑的想法荡然无存，只剩下呆呆地凝视。

也许，她的过去比我想像的要沉重得多，也沉痛得多。只是我明白了一点，她有憎恨的人，也有思念的人。

那一夜，我失眠了。

又到换休日的时候，我带她出去玩，出了王府井地铁站的时候我给她买了三个甜筒，递给她的时候她看着，半天没有接过去。

我说拿着吧，先吃一个，这两个我帮你拿着，等吃完了再吃这两个。为了不让它们融化掉，你一定要快快地吃。

身上很疼，没人的时候我偷偷看过被打的伤。被抽过的地方没有皮开肉绽也紫青得吓人，连带着骨头皮筋都像散了架一样。晚上还要给他们洗衣服，洗完之后我爬上我的床，好像鱼泛白肚一样死挺在床上，累得真想一觉睡死过去。可是没想到，那个龌龊的男人竟然……

门突然这个时候咣当一声开了，我吓得一哆嗦，手上的日记本差点掉地上。四目相撞我慌乱地躲闪，不自觉地把本子向身后塞：“你今天不是跟她们去东单逛逛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她没说话，只是走过来，看上去平静至极。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她脸色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为什么我觉得她好像无力到快要虚脱了。

我忽然觉得有罪恶感，也许，我碰到了她的伤疤……

她拿着本子像个从空中失衡跌落的小鸟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跑得飞快。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跟出去，她竟然跑得不见了踪影。

她忽然一咧嘴笑了，那笑容真是灿烂，比闪光灯还让人眩晕。我竟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甜美迷惑得晕三倒四。她那种清冽的干净明朗直截了当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简直让我无地自容。

她听话地接过去一个甜筒，小心翼翼地舔一口，粉色的舌尖，细嫩湿润，那神情真像猫。让你无法抗拒的娇小玲珑的宠物相。我忽然发现自己被打败了，因为我已经习惯将自己藏匿在冷漠的面具之下，许久没有那么在意地观察过什么东西。如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悄然无息走进我的心，拨动了那根寂寥的神经。

想哪儿去了？

我把自己的魂儿叫回来，带着她朝人多的地方走。她靠近过来，用指尖碰了碰我的掌心，想让我牵她的手。我心领神会，伸出左手包住她的。她的手真小，好像纤弱无骨，我拿眼角瞥她，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包着冰激凌的嘴唇调皮地翕动着，眼睛里都是醉人的神采。我忽然明白我为什么会被她打动了。因为她的柔弱，会让你情不自禁地倾尽一切，只要是为了她。

呵呵，我心里暗骂自己！牧一帛！你完蛋了！真是败给一个小乞丐了！还是个小哑巴！

其实她的日记我并不完全看懂，她写得那么蒙太奇，让我一知半解，甚至更多的是一头雾水。我分不清她说的他和他是谁，他们究竟有什么区别。

瞧，这就是秘密。

秘密藏在每个人心里，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晚上我看见她回来了，蹲在墙角烧什么东西，是她的日记。

“烧了干嘛？”我也蹲过去，“像个小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