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水杉 16（第1 / 2页）

一帛皱皱眉头：”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莫冉在一旁附和：”女人真可怕。“

眼见地上那人狼狈地爬起来准备逃走，我跳下凳子追出去，一帛也紧跟上，莫冉自然也不落后。门庭若市就是现在这样的情景，灯红酒绿的大门口横竖梯子型排列着十二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一字抹胸，长裙坠地，火红灿烂，脸上全都一样的艳妆一样的媚笑，齐刷刷地对莫冉一鞠躬：”少爷慢走！“

我左右张望，看见二十米开外的路灯下有个猥琐的身影拖拽着一条跛腿仓皇而逃。我追过去，拽住那人的胳膊。他转身看见我，眼里充血，出拳就要打在我胸口。我向后闪，动作太快，栽倒在一个人身上。一帛将我向后拽了拽，对那人说：”哥们有话好说。“”你他妈的滚远点！要不是你大爷不会挨打。操！“他朝地上啐痰，啐出一颗带血的牙。

一帛说：”你挨打关她什么事，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谈个屁！你丫脑子进水了吧？老子现在要去看医生。“”还能走吗？“一帛搭把手，”我送你去医院。“”哼！“他鼻子里哼出不屑的讥笑，”你有钱吗？“

丁岚转过身去。是在哭吗？她不再像以往的她了，那个对付男人游刃有余的骄傲女生不再。此时的丁岚像个卑微的女人在乞求要回一点点自尊，我真的觉得她可怜。

夜晚大幕拉开，灯火阑珊，我在K吧坐立不安，真担心那个人不再来。酒吧里音乐嘈杂，人声哄闹，我不喜欢这种环境，让我胸闷。一帛走到我身后拍我的肩：”你到包厢里坐会儿，如果那个人来了我会留住他。“

我点点头，逐个去找空位子，可包厢并不都闲着，没待一会儿我就被领班请出来了，人家要做生意，不能勉强。我再次回到吧台，缩在边角一个座位上。一帛去了音效室，身边没有人，我在打瞌睡。朦朦胧胧之中好像梦见丁岚生了个小孩子，从他睁开眼睛开始就不停得对我眨，仿佛在说：阿姨，没有人爱的小孩是不是不属于这里？说着，小家伙身上金光闪烁。只见小孩背后生出一对硕大的翅膀，像鸟儿一样飞向蓝天。天使当然要回家的，因为爸爸妈妈都不爱。他身后的翅膀被炙热的阳光灼伤，羽毛纷飞落下，一片殷红血迹……我心里揪着一紧，猛然醒过来。”这么吵你也能睡得着？“有人撞我的凳子。

我抬头看，不是我等的人，是莫冉。”瞌睡虫被我吓跑了吧？“他笑得很坏，打个响指对我说，”走，我带你去别处玩。“

我僵在吧凳上，那个梦，给我胆战心惊的错觉，不知怎么告诉他。

他不明白。

我看着那张年轻无谓的脸不知是痛惜还是憎恶，丁岚已经不再骄傲，她变得唯唯诺诺、隐忍悲观……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关于现在，关于未来……

哑巴不能说话，有两行清泪滚落下来。”你哭什么？“莫冉大呼小叫，”被我感动啦？“”欺负我妹妹不是？“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一帛的脸，他对莫冉说：”帮我个忙好吗？“”什么忙？“”一会儿若是有人来找我麻烦……“”我的地盘儿，谁敢？“”来了。“他冲我使了个眼色，转过头，瞄见昨天那个满嘴酒气的家伙正走进来，也许是昨天顺了别人的钱包，经济富裕些，今天见他染了一头前卫的红发招摇过市。我正要过去拦他，一帛拽了我的胳膊：”等一下。“

他话音刚落，斜刺里冲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就打。我傻在那里，不知状况，一帛按着我的肩膀：”看看情形再说。“

一通鬼哭狼嚎，那帮人打完了冲地上爬着的人撂了几句狠话拍拍手走人，一个穿金色亮闪闪长裤有点像六十年代香港老歌星样的女人走到他跟前晃一下，视若无睹地走过去，伴随着地上响起杀猪一样的嚎叫。众人又把视线转过去，看见她噔着细高跟鞋踩着他的手掌扭着腰身离开K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