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朵朵花开 3(第1 / 2页)
女生对女生,便有了谈资。那绝对不是嚼舌根,是女生本性使然,因而有“三个女人一台戏”的俚语。L一对走后,我们开始从各个方面比较传说的和其真人的区别。我倒觉得婷和自己宿舍的一个女生婷挺相像的,只不过个头还要略小些,人整体还要壮实些。当下我变得兴奋异常,道出自己的见解,还用手比划:“把人打偏便是另一号人”。她们对于我奇怪的比喻感到新鲜,讨论的氛围更为浓厚。讨论到最后得出一直的结论:文科生自是不一样的福气。
不用实验的动手操作,只顾理论文字一头,偶尔埋头下故纸堆便可解决一切的问题。间隙不知可以安排多少自己的事情。而我们身兼两任,表面忙的热火朝天,内在的苦恼有谁晓,错过的种种有多少。青春蹉跎,还剩几许,现存看似稳定的境况是否在时间的推移下进行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内在的原因可有人真正地去推究……好端端的讨论衍生为类似春愁秋悲的诗吟,我们没再继续下去,散开去忙各自的事情。
八
为幸福奔走的L,除应付导师,已经不去上课。这学期的课程大多为专科而设,选修的均为本专业学生,上课地点安排在固定的多媒体教室。环境不错,但上课的我们人头才二十来个(女生居多),稀稀落落地坐在其中,显得极为空旷(该情况不算糟,我目睹教室内一对一的场景,幸福也?悲哀也?)。也许是听众少的缘故,讲台上的老师们总打不起精神来,要么东拉西扯地讲专业知识,没个完整的思路;要么抛开专业内容讲述各自艰苦的求学历程。
六
餐桌上的我和颜总是有说有笑,吃得很慢很仔细,而且我们喜欢二楼餐厅临窗的位置。因为从楼上俯视看到的自是一幅意想不到的图画:鸟儿们时而栖息在枝头,时而嬉戏起舞,白色的身影与绿色的树木相映成趣,绝对经典的视觉享受。而和自己组内的人吃饭,却大不相同。我还是边说话边吃饭,但几次下来发现,吃饭的最后,他们的饭盘净了,我的却剩不少。久而久之,我在餐桌上只好改为沉默:专心于自己的饭盘。幸而脱离饭盘的我仍能脱口成章,甚至妙语连珠,如颜一般,逗得他们常常捧腹大笑。由于和L熟稔些,对于其他的人,我不能开罪,所以只拿他来开涮。
刚开始,一向大度的L并不介意,争辩几句后便在一旁偷着乐。之后,他也不争辩,光用眼睛瞟我,像是在说要用眼光杀死我。那是什么样的?北方人特有的浓密眉毛,像两把匕首煞有介事地竖起,高耸的鼻子上架起一副眼镜,厚厚的镜片丝毫没有挡住那双特别有神的眼睛,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人,与死神的眼睛无异。我的发言大概源于颜的感染,从开涮L起变得越来越有创意。有一次说完话,L照例用杀人的眼神瞄我。我也盯着他表示自己不怕。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没支撑多久,我脸一下子红了,败下阵去。L见我这般模样,无比开心。他以后就用这招对付我。我毫不示弱,索性闭上眼,不理他。
以后的发展趋势更为可怕,一直延伸到课堂上。上课时,我们都喜欢坐在后排,没有座位时抢着坐,有座位时则为对方占座。上课坐在一块时,我们不能说话,用手势比划,经常打将起来。最严重的一次,居然被讲台上的老师当场点名,当时所有的学生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打量我俩。我们齐齐低下头去。这是我有史以来上课最糗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和L作对,看他生气的样子,我会非常的开心。L对付我的招式推陈出新,改用动手打我的头,打人的架势像是大人打自己小孩一样。我中招后立即去报复。L一溜烟跑得老远。有一回,我借用伞柄延长自己的臂膀,还未报复成功,不料被他抓住。我让他放手,他反而叫我放开。我坚决不干,争吵之间,伞硬生生地被断成两截。我俩当时傻眼愣了,谁也不说话。从那之后,我有了一把新伞,L也不怎么敢惹我。
七
春夏之交,过冬的鸟儿陆续地返回到校园,其中一种身着白色羽毛的鸟也许以为自个儿模样不赖,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肆无忌惮地吟唱着。但大自然的语言与人类相比仍存在较大的差异,该鸟叫声不敢恭维,像鸭叫,又像是驴叫,又像……再说下去便沦为四不像的声音,但确实地,校园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也许受以上的影响,L突然变得特别不正常,几乎每时每刻笑脸迎人,甚至在做实验时还哼起小曲来。我有时逗他,他居然也不生气,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笑笑没有回答,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正的原因还是浮出水面:L的女朋友月末会从遥远的北方来看他。只听师姐她们说,L女朋友叫婷,学文科,也是北方的。L私藏着那么个活宝,究竟什么样子?我心里琢磨着,很期待有缘能见识下。找出原因,我和那两个同届女生经常逮这话题酸酸L,一会讨论怎么搞臭他,让女朋友一气之下再也搭理他,一会又商量管他女朋友叫“师嫂”,这个词有一定的新意,表达完整的意思,但读起来特别扭。此时的L紧锁眉头,攥紧拳头,要找我们仨拼命。情急之下,我赶忙闪开。其余两女生中的一位特别厉害,先天的潜质加上进一步的开发,练就一身威风凛凛的领导风范,令L也对她敬畏几分。当然,L不曾承认过。此刻她照样未走,抛出一番话,L变得哑口无言,抱紧拳头,却一动不动。聪颖的她又下达一通篇的说辞,L无法下手,最后干脆地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活像个认错的大小孩。又跑回来的我有幸看到这场景,吐舌头扮鬼脸羞他。好在他没看到,不然一定会没完没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婷来的日子终于来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也特别高兴。婷辛苦地穿越大半个国度来到这偏僻的学校,已令人感动,居然还带来北方的特色麻花,而且是不同口味的。如此细心的女生,L导师的那份自然会考虑在内,我看见L拎着礼盒上他办公室,那是精品中的精品。也许这份礼物有些轻,婷在的日子里,导师频频传唤L,而L一直忙于招呼婷,两边的奔波来回,他活像个跑腿的店小二。虽然如此,我看得出忙中的L精神满满,幸福万分。关于婷其人,我们吃麻花后才见到的。其实婷早已到,只是L藏着掖着不肯让见,我们不停地催他直到他的耳根软化,才得以凑效。
那天下午,我们一边啃着每位的麻花,一边干着手头的活儿。忽然门被打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L的脑袋,其次是他的身体,再次是一个陌生的女生。女生个头不高,只及L的肩头,清秀的脸蛋,齐齐的蘑菇刘海,长长的头发整齐地扎成一个马尾,上身罩着件粉色小外套,下身休闲牛仔,脚下蹬着双白色小皮鞋,整体看起来算得上娇小玲珑,容易让人以为是从江南的小家碧玉。乍一看这般,但再次看去,她黝黑皮肤和浓眉大眼以及结实身体,从这些细节我们断定一定是传说中的人物:婷。进来后L一直紧紧地攥着婷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认清人物,我们齐声叫“师嫂”,婷微微低下头,有些尴尬。L一眼注意到了,所以没等我们好好熟悉这位远方的来客,L便拉她出去。好像我们是群狼才虎豹,要将婷吃掉一般。事实上我们同样是女生,个头均不高,长的也不吓人,要吓的也只会被人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