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友闹气(第1 / 2页)
“终黎夫人言重了,我们原是好意,也知二位夫人是个贤良淑德的,想必不会在意区区两个丫鬟,今日带她们出来也是老爷的意思,望夫人行个方便。”孙钱李三位夫人讪笑道。
狄瑶笑道:“我们若不留下她们便不贤良淑德了?三位夫人好玩笑,也罢,我也不再推辞了,就将她们留下吧,一个个弱不禁风的,看着也怪可怜的。”罢了几人又话了会子家常,狄瑶既已收了人,风清不欲叫狄瑶难做,也就不说话,三位夫人自也会意,又话了会子家常,便告辞回去。
几位夫人刚走,风清便拉了脸子,轻衣察言观色,知道不好,忙带这众丫鬟出去,将门关好。
狄瑶低着头,亦不言语,就这般坐了会子,终是狄瑶忍不住出了声:“我,也是不愿的。”
风清寒声道:“你就这么贤良?这般上赶着为你夫君纳妾?你怎不想想,你今后的日子,要如何过下去?”当初是秦楼家上狄家求了几回亲,方才娶得狄瑶,如今,怎会走到这般田地?
上回说到几位夫人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听说秦楼今日到清苑,都携了貌美如花的女子前来。却说这几位夫人都是哪里来的?如今都已无从考据,便假托为孙钱李罢。
素绫又遣人多置了一桌酒席,内眷在里边儿,终黎忧和秦楼两个只在外间。却说丫鬟们都遵着极好的规矩,比之大家无甚不同。一时的排场竟叫几个夫人目瞪口呆。她们今日名为秦楼送妾,实为讨好终黎忧,至于所为何事,家主也未曾告知。这孙夫人先是夸了一番风清和狄瑶,又道:“今日秦大人新到京城,想必未曾买得丫鬟,我们家正巧有四个伶俐的,不若送两个与秦夫人,两个与终黎夫人,如何?”狄瑶不语,钱李两位夫人看着有戏,忙道:“我们府里亦有几个伶俐的,正是为秦大人和终黎老爷准备的,还望笑纳。”
风清似笑非笑地道:“我府里可不缺丫鬟。狄夫人乃我的挚交好友,自然也不缺。”钱夫人笑道:“府上这等大家之气象已叫我们长了识见,自是不缺丫鬟的。我家老爷常说敬佩秦大人和终黎大人的为人,是故欲表寸心而无从做起,便只先各送两个丫鬟端茶倒水什么的,也是他的一片儒慕之心。”
孙李二位也道:“正是这话。”狄瑶知晓,秦楼来京做官,这等事想必是少不了的,若是她拒收,想必自己善妒容不得屋里有年轻丫鬟的名声就要传开,日后不好和这些官眷夫人打交道,亦妨碍秦楼日后和众官员交好。只是,她不愿就这么应承了,知道:“三位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初来咋到,怎好就收受了你们的人?只怕是我们大人知道了也是不依的。原该我们先遣人去探望的,却叫你们破费,实是愧不敢受啊!”李夫人笑道:“狄夫人说哪里话!我们老爷和狄大人一朝做官,又都仰仗终黎大人,原该相互提携带挈的,合不该计较这些。”
风清笑道:“几位夫人真是好钢口,她若不收,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还计较上了?就不提携带挈了?”
狄瑶纤指紧绞着手帕,险些将之扯烂,她脸儿已白了,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涟涟,她哽咽道:“我有什么法子?他再三的叮嘱过,要有人送丫鬟,是必要收下的,且他在外间说得那些话儿,分明是要我应下的意思,我又如何驳得?”
风清心下一紧,暗道:“世间男子皆是三妻四妾,秦楼会这般料想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狄瑶也不好驳他,只怕反落得个善妒的名声,这便不好了,且她知书识礼的,想必也抹不开脸面,我欲帮她出头,可这样一来夫妻间必然生隙,确是叫人极不痛快的一件事儿。”想罢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是极在意你的,怎会……”
狄瑶苦涩道:“他虽在意我,却爱年轻女子妍媚,断没有为我置后院不顾的道理。当年我嫁与他时,到每月不方便的那几日,方知他府中原就有两个娇媚的通房,便是我嫁过来了他也未曾将她们打发了,后来与人结交,总有人送人来,他也是看着合他意的便留下,不合他意的便转送给别人,每月里总有那么几日是要和……后来我有了孩子,他便……想想一个女人怀着孩子,丈夫却和别人……我便是再好的性子也……可他除开这个,其他的什么都是对我千依百顺的,我也不好开口的了。”
风清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便这般成了那后宅里的女子,和众多女子争一个男人?越活越回去了,你便是先与他说你不愿他有旁的人又能怎地?”
“我……”狄瑶不语,从来就是这般,她要什么从不会自己个儿开口。要她说那些话儿,真真是……绝不可能!
外间终黎忧和秦楼吃酒,秦楼笑道:“你这日子倒是过得舒坦!哪比我,整日价厌烦得紧,我的那位夫人待我也不比先前了。”
终黎忧乜斜着眼看他:“你院里有那些莺莺燕燕,要叫她如先时那般对你,却是难得紧。”
秦楼道:“先时情浓,自然难解难分,这时日久长,也就那样了,不过是过日子罢咧。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我身处庙堂难免逢场作戏,哪里就能当真了?便是收几个人也不值什么,若不收,麻烦才大哩。”
终黎忧想了想,暗道:“我和他的情分不过是看在卿卿和他夫人是挚交好友的面上,这么些年看着也是个清廉耿介的,便是于这事上有些不和卿卿的意,也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况且这世间皆是大俗之人,三妻四妾已是平常,又有谁能真的知道何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末了便只点头不语。却又听他长叹道:“便是娇婢美妾再多,我心中,也只惟她一人而已。”终黎忧不好说什么,只道:“官场如战场,内里齬龃甚多,再多吃两杯好酒,以酬壮志。”终黎忧知晓,秦楼为人刚正不阿,不与官场里的人同流合污且肯为百姓请命,能活到今日全靠他自己会经营,且他又肯为兄弟两肋插刀,便是在男女之事上荒唐了些也无伤大雅。只是,这外间的话儿里间自然过不了多久便能知晓,他这个时候说这个,只怕是别有用心哪!
却说风清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