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友闹气（第2 / 2页）
却说终黎忧一到书房，便觉着冷冷清清地，心下更是暗气秦楼狄瑶两个，来便来了，还破坏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且他气风清迁怒于他，暗暗想道：“你不愿秦楼纳妾惹狄瑶不快，我偏就往他那儿送人，看你还能怎么着！”于是便在案上的一碗茶里下了些烈性的药，恰逢灵巧儿送酒菜进来，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叫她将茶喝了，灵巧儿受宠若惊，不敢不从，便高高兴兴地饮下了。
却说风清，思来想去，觉着确实是自己太过，便来找终黎忧，谁曾想恰巧见灵巧儿端着饭菜往书房去，便在外留心看，心下却生了终黎忧的气，想道：“他倒是到哪儿都能招蜂引蝶！”留心细看，才见终黎忧竟用床布裹着一女子往秦楼下榻的房里去，他将女子的穴道解开往那春意盎然的房里一丢，房里传出的声音便更盛了。
风清却是又好气又好笑，直看着终黎忧冷着脸往自己这边走来又不搭理她，在到她跟前儿时只重重地“哼”了声抬脚便往书房去。风清看了看自己个儿的手指，无奈，只得跟上去。
终黎忧进了书房在案后的椅上坐着，随手拿了本书，翻着，就是看不下去，见风清亦跟了进来，便怪声怪气地道：“我们这些须眉浊物可是有大罪过的，都是管不住自己腰腹的，何苦来又招惹我！”
风清见他这装模作样的款儿着实起了欺负他的心思，便笑道：“谁找你来？我可是来找李义山的诗集的，谁有功夫理你呢！”
风清见狄瑶这模样儿，也晓得这事儿上她是个不中用的，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叫丫鬟来扶狄瑶去客房歇息。自己坐在主位上揉着太阳。终黎忧进来看见的，便是这般模样，心下不由得起火，声音也更萧肃了些：“眼见着身上不好，还这样作践自己！”说着便弯腰将风清抱回房里。
风清却是抿唇不语。白日里听了张莺娘的遭际，今日又见狄瑶亦过得不如意，心下自然不舒坦。只怕连终黎忧，都未必不想享那齐人之福，人这一生，总这样那还有个什么趣儿！终黎忧见风清不搭理他，知道她在为今日所见所闻暗自着恼，不禁又是担忧又是可气。忧者风清身子不好，这会子恼了势必不利于调养身体，气者她分明烦恼却不和自己说，只一个人闷着。他给她沏了热茶方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你和秦夫人虽是挚交好友，也只劝着她便罢，断没有为了些微小事便自寻烦恼的理！保重身子要紧。”
风清冷笑道：“小事？也是，在你们这些须眉浊物的眼里，纳妾自然是小事！不！在你们眼里，还是美事呢！隔三差五小登科，真是说不尽的好处哩！想必夜夜新郎的滋味定是好得紧！谁又能知道女人心里的苦处！正室眼见着一个个妾侍人比花娇还要贤良大度地对抢了自己丈夫的她们安排用度，为那负心汉主持中馈；妾侍要仰人鼻息不说还要眼见着丈夫另结新欢，虽是咎由自取，说到底还是你们这等须眉浊物的罪过！”
终黎忧无奈苦笑道：“你要批他们也好，怎地又拉扯上我？我难道就和他们是一样的？”
风清冷笑道：“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腰腹，你能管得住？他们日日想着的事儿你就不想？今日你有这些话，不就是也想着往房里添人么？好赖直说，我敬你是条汉子！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终黎忧这下却是更气了，将书往案上一摔直起身指着风清道：“你今日出了这个门就……”他说到这儿便不知要如何说下去，便住了嘴自己个儿生闷气。
风清见他如斯模样，心下早软了，她柔柔地将双臂往终黎忧颈上一缠，坐在他腿上在他耳边笑道：“我今日自是要出这个门的，且还是我们一起出去。”
终黎忧见风清这般使周遭物事都失了色的笑靥早已耳酥骨软，却听得她轻声道：“今日原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是知道。原是我口不择言……呜……”风清话未说完，终黎忧便送上一双薄唇，将之堵住，二人回房休息不提。
却说第二日，秦楼狄瑶将几个女子及灵巧儿带走自去他们自己原托人置下的产业安置，风清亦是无法助狄瑶，只愿黎忧送过去的灵巧儿能叫狄瑶醒悟，这已是后话了。
终黎忧的脸登时拉下，他拂袖站直了身子，脸崩得紧紧的，在屋里来回大步踱走，脚步因生气放得忒重，他冷冷地望着风清道：“我的为人这么些年了你还不知？我是如何对你的想必你也知道，何苦说这话埋汰我？我便是有一二处做得不如你的意，你大可与我直说，用不着这般讥讽于我！”
风清话一出口，便暗悔不迭，眼见着终黎忧脸上那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却也不好就此拉下脸来服软，只是不说话，恰巧今日收下的那几个妙龄女子以为有机可乘，便央了轻、素四人不拘哪个来通传，轻、素二人素知终黎忧的脾性，又都于整治几人，只是通传了声，终黎忧便允她们进来。
几人也是风月中的好手，只说老爷息怒等语，当真是软语娇香，恰与那妒妇风清相反，终黎忧还能看不见她们的好儿？
却说终黎忧，一见几人更是生气，使暗劲儿弹得门关，便几下将几个女子的死穴拍了，结果了她们，他却是犹觉不够，只想要毁天灭地。可怜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不及呜咽一声便香消玉殒，风清却是不言不语，只冷眼看着。这厢狄瑶闻知风清这边的事，心下却是不安，这事也算是因她而起。遥想当年，她和风清也曾立誓，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谁曾想嫁了人，便成了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儿。莫说风清，便是她自己，也有些怒己不争。今夜秦楼见了那几个妖妖娇娇的女子，魂儿都没了，想必现下正与她们共赴巫山，翻云覆雨，好不快活呢。
却说终黎忧与风清置气，径直出了正房，往书房去，灵巧儿暗道：“老爷夫人两个吵了架，我恰可用此良机勾搭老爷，此事一成，不怕没有出头的日子！更兼老爷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若能与他亲近一时半刻，也不枉此生了。”于是她便备了些酒菜送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