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 / 3页)
公主这样一下跪磕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行刑的大汉也惊得松了手。崔嬷嬷立即跌坐在地上,又喘又咳。
雪如早已百分之百、千分之千、万分之万地断定了吟霜的身份,瞅着她,她整个心绞扭着,绞得又酸又痛。她深抽了口气,纷乱地再问了句:
就在这不可开交的时候,王爷已带着雪如,气急败坏地赶来了。“老天!”王爷一看局面,就对皓祯大吼着说,“你闯入公主院中,动用私刑,无异于犯上作乱,你知不知道?赶快放人!”
“我是戊寅年十月二日生的!”吟霜抬头,热烈地看着雪如。“我和皓祯谈起过,才知道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实在太巧了!”
“在我们府里,动用私刑,早已司空见惯!”皓祯悲痛地抬眼看王爷,“小寇子挨打,阿克丹受罚,吟霜被公审,遭暗算……哪一件不是私刑?既然王府中已有此例,多一条命、少一条命又有何妨?这崔氏我恨之入骨,今天势必要她偿命!”
“不!不!不!”公主凄声大喊,忙伸手阻止侍卫们。又掉头看皓祯,眼中遍是凄惶。“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带走我的崔嬷嬷……我不让你带走我的崔嬷嬷……”
那天,雪如带着秦嬷嬷悄悄出府,到了香山公墓,去祭拜白胜龄的坟。在坟前,雪如虔诚地烧着香,跑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低低祝祷说:
“好!”皓祯一甩头,“不带走也成,就地正法!马上动手!”
“听着!孩子呀!你的苦难都已过去!因为,从现在起,就是有五雷轰顶,也有我给你挡着!”
一个大汉,立即取出一条白绫,迅速地缠在崔嬷嬷颈上。崔嬷嬷魂飞魄散,尖声狂叫:“公主……公主救命……”才叫了两句,那白绫已经收紧,崔嬷嬷不能呼吸了,眼珠都凸了出来,双手往脖子上乱抓乱扒,张着大嘴,喉中发出格格格的沙哑之声。
“哦!”雪如喘口气。“你是哪一年哪一日出生的?”
“皓祯!”王爷着急地喊,“你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吗?”他大步上前,伸手紧握住皓祯的手腕,直视着皓祯的眼睛,他义正辞严,真切恳挚地说道:“吟霜受了委屈,孩子又平白失去,我知道你现在充满了不平,充满了愤恨。可是,这世上毕竟没有完人,你自己也有诸多不是之处!现在雨过天青,吟霜的身份地位,已经得到全家的认同,她的出身和名誉,也没有人再追究与怀疑,这对你来说,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你还这么年轻,今年做不成爹,还有明年呢!犯得着为此杀人,多添一段冤孽吗?”
“我爹名叫白胜龄,是个琴师,拉一手好胡琴。我娘多才多艺,会京韵大鼓,也会唱各种曲子,还能写词。当年他们在京里驻唱,我也是在京里出生的!”
杏花溪?杏花溪!那就是二十一年前,孩子顺水漂流的小溪呀!原来她竟被这白氏夫妇捡了回去!什么都不必再问了,什么都不必怀疑了!雪如怔怔地看着吟霜,看着看着,就一把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搂着,激动地说:
公主的三魂六魄,全都飞了。眼见崔嬷嬷命已不保,她一个情急,就对皓祯跪了下去,崩溃地大哭起来。她的双手,死死抱着皓祯的脚,哭喊着说:
“我小时候,住在郊外,一个叫杏花溪的小地方!”
“不可以!不可以啊!崔嬷嬷和我情如母女,比亲娘还亲呀!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我不是公主,我没有身份地位,我只是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一个无法得到丈夫的爱,无法得到亲情温暖,不知所措的女人呀……我给你磕头!”她“嘣嘣嘣”地磕下头去。“我一无所有,只有崔嬷嬷,请你饶了她!请你发发好好,饶了她吧……”
“那时候,你们住在京城的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