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 / 2页)
皓祯正拿着那白狐绡屏,痴痴地发怔。
“唱‘合卺歌’!”
“皓祯!”雪如开门见山,劈头就问,“你和公主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不曾圆房吗?”
门外,崔嬷嬷高声朗诵了一句,接着,一个太监又朗声说:
皓祯一怔,抬眼看着雪如。
第二夜,王府在宴宾客,皓祯喝得酩酊大醉。
皓祯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来。
第三夜,王府再宴宾客,皓祯又醉了。
“折腾了一天,你累了,我……也累了!不急在一时,先,歇着吧!”
就这样,连续五夜过去了。
他深抽口气,“合卺歌”已经唱到第二遍了。他再伸出手去。这次,涌到他眼前的,竟是吟霜的胴体,那洁白的肌肤,那软软的手臂,和那朵小小的梅花烙。他陡地惊跳了起来,差点从床上跌落地上。这才蓦然体会到,如果自己把这“周公之礼”,当成一种“义务”,自己很可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甩甩头,甩不掉吟霜。他闭闭眼,闭不掉吟霜。他咬咬嘴唇,咬不走吟霜。他心慌意乱,思潮起伏,每个思潮里都是吟霜。公主再度扬起睫毛,悄悄看皓祯,见皓祯那英俊的面庞,越来越苍白,乌黑的眸子,越来越深黝。虽是三月,他额上竞沁出了汗珠……公主心中一阵怜惜,以为自己懂了。她轻声地,像蚊子般吐出几句话来:
根据清王室规矩,公主下嫁,额驸需要另行准备公主房,公主召见时才得入房,平日必须留在自己房内。兰公主并非正牌公主,皇上体恤硕王府,不曾下令再建公主房。但是,硕王府仍然把南边最好的一栋房子,名叫“漱芳斋”的,修葺成公主房。五天过去了。公主房内开始传出一些窃窃私语,这些“私语”,透过崔嬷嬷,透过秦嬷嬷,终于到了福晋雪如的耳里。
公主震动了一下,有些惊惶地扬起睫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雪如大惊失色。五夜了,居然不曾圆房?这皓祯到底怎么了?公主如花似玉,长得珠圆玉润,又有哪一点不合皓祯的心意?还是……皓祯年幼,竟不懂这些事情?不不!这太荒谬了!太荒唐了!雪如心急如焚,带着秦嬷嬷,气急败坏地冲进了皓祯的房间。
于是,门外檀板声响,“合卺歌”有板有眼,起伏有致地唱了起来。兰公主的头垂得更低,却用眼角偷偷地瞄了一下皓祯。皓祯开始感到紧张了,手心都冒起汗来。他瞅着兰公主,知道自己必行这“周公之礼”,逃也逃不掉,赖也赖不掉。他伸出手去,触摸到了她披着的描金绣凤红披风,他知道自己该拉开那个活结褪下披风。但是,刹那间,吟霜那含泪含愁的眸子在他眼前一闪,他的手骤然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