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4 / 4页）

一清早，通往法场的这条大路，就挤满了人，万头攒动，人声鼎沸。大家你挤你、我挤你地想挤到大路边上去，看一眼今天要被斩首的那个驸马爷。

皓祯一路狂喊着，如飞般消失在道路尽头。

“这么大来头，怎么年纪轻轻就犯了死罪呢？……”

“皇恩浩荡啊！”阿克丹喊着，“奴才叩谢万岁爷恩典，叩谢公主恩典！”

“嗬！来头大着呢！是硕亲王府里的贝勒，是兰公主的额驸，还是御前行走呢！……”

皓祯一见阿克丹和小寇子，骤然间醒觉过来，顿时心惊肉跳。

“听说有宝石顶戴，是个小王爷呀！”

“皓祯！等等我！我来了！”

佟大人跪着接了圣旨，大声地朗读：

忽然间，人群间传来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呼号：

“额驸皓祯立即免罪释放，不得有误！钦此！”

皓祯昂首站在囚车里。囚车的车顶，有个圆孔，他的脖子从圆孔中伸出，头露在车外，身子在车里，双手负于身后，紧紧捆绑着。他虽然憔悴清癯，却不像一般犯人那样蓬首垢面。雪如在天亮前还帮他梳了头发。他衣饰整洁，神情肃穆。站在那儿，依然有一股浩然正气。这样奇怪的“死囚犯”，使群众们看得更兴奋了。

“午时钟响，魂魄相会！”他念叨着，破口狂呼出一声，“吟霜！不……要……”

“看呀！看呀！”群众们推挤着，争先恐后地跳着叫着，莫名其妙地兴奋着。“是个好漂亮的年轻人呀……”

然后，他看到公主骑来的那匹快马，他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落在马背上。拉起马缰，就策马狂奔。群众们纷纷走避，又是一场大惊大乱。

终于，囚车来了。监斩官刑部佟大人打前阵，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前行，后面跟着双排卫兵，卫兵后面是囚车。囚车后面又是双排卫兵。马蹄、卫兵、囚车……冲开了围观的群众。

“吟霜！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

群众都哗然大叫起来了，有的叫好，有的拍手，有的失望，有的跌脚，有的弄不清状况，问来问去，有的啧啧称奇，认为吟霜喊动了天，喊动了地……就在这一团乱中，皓祯被松了绑，不敢相信地站起身来，呆呆地看着那满面泪痕，惊魂未定的兰馨公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叫又嚷，议论纷纷。

“兰馨……”他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

“……”

阿克丹和小寇子已经扑上前来，对公主倒身就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