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 / 4页）

“芊芊！”他热烈地轻喊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拉，她就滚进了他怀里。他无法抗拒，无法招架，无法思想……他的头俯了下来，他的唇热烈地压在她的唇上了。

“好好好，看样子你们要剔除我的念头，简直是‘万众一心’！算了算了，子璇，我就成全了你吧！”他抬头大声地喊，“趁我的酒还没有醒，还不快把纸笔拿来呀！等我的酒醒了，再要我签这个字，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不不不！”他更快地后退，害怕地、恐慌地看着她。“如果我放任自己去拥有你，我就太恶劣了。因为你对我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我的出身来历，不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不知道我一切的一切，你只知道这个水云间的我……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谷玉农四面张望，看到一张张诚挚的、请求的脸孔，再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子璇和芊芊，他的心都冷了、死了。他激动起来，情难自已：

“请你害我吧！”芊芊热烈地喊，“就算你是毒蛇猛兽，我也无可奈何，因为我已经中毒了！”

“子璇，你说一句话！我现在要你一句话！你非跟我离婚不可，是不是？”

“芊芊！”他哑声地说，“不行！我不能这样……别招惹我！你逃吧！快逃吧！我是有毒的！是个危险人物，我不要害你！我不要害你！”

“我知道了！”她张大眼睛，“你不想被人拴住，你要自由，你要无拘无束，你不想对任何人负责任……”

“结束一个悲剧，等于开始一个喜剧呀！”若鸿说。

“你不在乎，我在乎！”他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好像她手上有牙齿，咬到了他。“你饶了我吧！好不好？你每来一次，我的自卑感就发作一次。你看看我，这样一个贫无立锥的人，怎样给你未来？怎样给你保证？我什么都做不到！”

“长痛不如短痛，你们已经彼此折磨了四年，还不够吗？可以停止了！”叶鸣说。

“我不在乎！”她喊着，“我真的不在乎！不要再用贫富这种老问题来分开我们吧！”她又扑上前去拉他的手。

子璇掉着泪，哀恳地看着谷玉农。

片刻，他忽然推开了她。重重地甩了一下头，他醒了，心中，像有根无形的绳子紧抽了一下，他倏然后退。

“玉农，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你就让我去过我自己的日子吧！”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她那温热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她的心狂跳着，他的心也狂跳着。他们在彼此唇与唇的接触中，感应到了彼此的心跳，和彼此那强烈奔放的热情。此时此刻，水也不见了，云也不见了，“水云间”也不见了。天地万物，皆化为虚无。

谷玉农再环视众人，废然长叹：

“就凭你谷玉农这样的人才，还怕找不到红颜知己吗？为什么要认定子璇呢？”沈致文说。

“不是强盗，不是土匪，只是农民，我父母都不识字，靠帮别人种田维生，我家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受教育……全家穷得叮叮{口当口当}。我十六岁离家，去北京念书，到现在已十年不曾回家，也未通音讯……你瞧，我这么平凡渺小，拿什么来和富可敌国的杜家相提并论！”

“如果你肯放掉子璇，我们醉马画会就交了你这个朋友！”陆秀山豪气干云地说，“从此欢迎你，和你结成‘生死之交’！”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说呢？你的出身是强盗窝？是土匪窝？是什么呢？”

“对！对！对！”众人齐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