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 / 3页）

芊芊张大了眼睛，简直是惊愕得不得了。见识过了楼台亭阁的“烟雨楼”以后，她一直以为“水云间”也是座古典的“大建筑”，谁知竟是这样简单的一间“竹篱茅舍”！她来不及细细打量“水云间”，眼光就被在地上的梅若鸿给吸引了。她惊愕地问：

“怎么不一样？”她逼近了，泪雾中的眸子，闪闪发亮。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对他压迫过来。

“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找咯咯咯，突然不见了！还指望它给我下蛋呢？结果它竟不告而别！”

“什么救济？什么侮辱？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芊芊一急，眼中就充泪了。“我特地到菜市场去，特地去买这些鸡，提了这么大老远路给你送来，我是一片好意！你不接受也罢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故意扭曲我的意思！你……你太过分了！”

若鸿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就求救似的说：

梅若鸿呆呆站着，看着芊芊那对水濛濛的大眼睛。在那对大眼睛里，看到那种让他全心灵都惊悸起来的柔情。他震动着、慌乱着、退缩着、躲避着……不行！不行！美好如芊芊，完美如芊芊，会让他自惭形秽啊！

“若鸿，我真是佩服你，”她说，“你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

“其实没什么，很普通的事，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上次我掉进西湖，差点没淹死，这次掉到田里，完全是小状况！”

“哦！”芊芊一怔，自己也失笑了。“我没有想那么多！没关系，我会再送一袋米来，那么，你也有得吃，鸡也有得吃！”

芊芊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眨巴着她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她只是对着他发呆。若鸿见她这样“惊奇”，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梅若鸿愣住了，脸色迅速地阴暗下去，眼底，有种受伤的情绪：

“倒霉嘛！”若鸿站起身来，开始述说，“先是鸡蛋没着落，再是赊账不成！接着嘛，在田埂上碰到一个凶农夫，把我给挤到田里去！回来一看，天啊，咯咯咯‘鸡飞冥冥’，于是乎，就变成你们看到的这副狼狈相了！”

“你走！”他狼狈地、昏乱地说，“带着你的鸡一起走！我梅若鸿……”他艰涩地吐出来，“无功不受禄！”

子璇倒是见怪不怪，嘻嘻一笑：

“你不公平！”芊芊的泪，顿时间如决堤般滚滚而出。“我明明看到子璇为你送菜送酒的！为什么子璇可以，我不可以？”

“你爬在地上，在找什么呢？”

“子璇……和你不一样……”

“你在做什么？”他尖锐地说，“又送鸡又送米，你在放账吗？”

“好了！若鸿，你别折腾芊芊了！”子璇忍住笑说，“你这一身泥，又是怎么弄的？”

“放账？”芊芊听不懂。“什么放账？”

“咯咯咯是你养的鸡吗？”芊芊天真地问，“一定长得很可爱吧？我来帮你找！”说着，她就在院子里到处张望，东翻翻，西翻翻，连水缸盖子都打开看看，好像老母鸡会藏到水底似的。

“你在救济我！”他叫了起来，脸涨红了，“杜芊芊，让我告诉你，我的生活是自在逍遥的，你不要用你杜大家族的施舍来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