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 / 5页)
她抬眼看竹林,看小径,看青山翠谷,觉得整个山谷,都为她奏起乐来,喜悦的音符,敲动了她每一根心弦!
说着,他就走到芊芊面前,把簪子郑重地递给了芊芊。
“不得了!”沈致文大叫,“汪子默凡心动了,杜芊芊难逃魔掌!”
“你……把它送给我?”芊芊又惊又喜。
“招就招嘛!有什么了不起!”子默居然潇潇洒洒地说了,“等杜芊芊嘛!”
“是啊!”若鸿说,“以后你心烦的时候,看看簪子,想想我们大伙儿,想想说故事的老头,想想故事里那个苦命的格格,想想那个梅花烙印……你就会发现,自己也挺幸福的!至于你爹娶姨太太的事,不就变得很渺小了吗?”
“是啊!我一个大男人,要一支发簪做什么?我就是被那个故事迷惑了嘛!”他抬起头来,看看子璇,又看看芊芊,再看看子璇,再看看芊芊,眼光就在两个女孩脸上转来转去。“这是女人用的东西,我看把它转送给在座的女性吧!”
“就是嘛!”沈致文接口。“太不公平了!”
他的眼光又在子璇和芊芊脸上转,犹豫不决。
“这不行!”陆秀山的脸一沉,“我陆大侠难得对一个女孩子动了心,你这个大哥拦在前面,我还有什么戏可唱!”
子璇深刻地回视着他。
“你给我从实招来!”陆秀山盯着他说,“你这样魂不守舍,到底是在等谁?”
“是呀!是呀!说得对呀!”大家都喊着。
那天,大家都聚在画室,唯独芊芊没有来。子默三番两次去回廊上张望,终于引起全体的注意。这汪子默,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却仍然孤家寡人。平日,他常说他抱“独身主义”,不相信人间有“天长地久”,所以,也不相信婚姻。说来也巧,这醉马画会里的男士个个是单身,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成亲。但,大家和子默不一样,都是“事业未成,功名未就”,都是穷得丁当响,又都是由外地来杭州求学,再留在杭州习画的,老家分散在全国各地。像梅若鸿,就是四川人,钟舒奇来自武汉,“三怪”中的沈致文和叶鸣来自安徽,陆秀山最远,是从东北来的。大家既不是杭州人,对未来也没什么把握,就都不愿谈婚姻大事。可是,这汪子默就不然了,又有钱又有名,又年轻又漂亮,是许多名门闺秀注意的目标,他偏偏不动心,简直是个怪人!而现在呢?他居然也有“望穿秋水”的时候!
芊芊握紧了簪子,深深地注视着若鸿。一阵喜悦的波涛,从内心深处,油然涌出。把她整个人都吞噬了。她紧紧地、紧紧地握着这簪子,她像握住的,是她自己的命运。这是他的图腾,他却把它送给了她!
几天后,在烟雨楼的一次聚会中,这挫败感又一次淹没了若鸿。
大家都笑了。这醉马三怪,个个能说善道。
芊芊热烈地凝视着他。
“我是说‘默掌’,说错了吗?”
“哈!”若鸿笑了起来,自我解释地说,“子璇太现代化了,用不着这么古典的发簪,所以,给了芊芊吧!”
“什么‘魔掌’?”子默瞪瞪眼,“你少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