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 / 6页）

“灵珊，你还记得阿裴吧！”

韦鹏飞心想，待会儿再说吧！先把这个小东西弄上床去。他抱着楚楚走进了卧室。

“是的。”灵珊对阿裴看过去，心里却糊涂得厉害，邵卓生从何时开始，居然和阿裴来往了？但，这并非不可能的事，自从耶诞节后，灵珊和邵卓生就不大见面了，他既然认识了阿裴，当然有权利去约会阿裴！只是……只是……只是什么？灵珊也弄不大清楚，只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阿裴何以会和邵卓生交往？阿裴何以会出现在爱儿幼稚园门口？阿裴……怎么如此接近灵珊的生活范围？这，会是巧合吗？还是有意的呢？她站在那儿，面对着阿裴，寒意却陡然从她背脊冒了出来。

“我看，你真是我命中之魔呢！”她低叹着。

“说不定有狼外婆！”

他们下了楼，走出大厦，沐浴在那如水的月色里。她依偎着他，在这一瞬间，只觉得心满意足。魔鬼也罢，妖怪也罢，她全不管了。冰山也罢，岩石也罢，她也不管了。她只要和他在一起，踏着月色，听着鸟鸣，散步在那静悄悄的街头。月朦胧，鸟朦胧，灯朦胧，人朦胧。

楚楚再打了个哈欠，倦意压在她的眼睛上，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

可是，现实是你逃不开的，命运也是你逃不开的。“幸福”像水中的倒影，永远美丽，动荡诱人，而不真实。世间有几个人能抓住水里的倒影？

在门外，韦鹏飞正靠在楼梯上，默默地望着她。

他怔了怔，看看手表，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但是，毕竟安不下心，他拨了一通电话到灵珊家，接电话的是灵珍，她笑嘻嘻地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喃喃地说。

妖怪去也！

“什么意思？”

“胡说！哪儿有妖怪！”

这天黄昏，灵珊下了课，刚刚走出幼稚园的大门，就一眼看到了邵卓生，他站在那幼稚园的铁栅栏边，正默默地对里面注视着。灵珊心里掠过一阵抱歉的情绪。这些日子来，她几乎已经忘掉了邵卓生！韦鹏飞把她的生活填得满满的，邵卓生多少次的约会，都被她回绝了。而今天，他又站在这儿了，像往常一样，他在等待她下课。她走了过去，可是，蓦然间，她像挨了一棒，整个人都发起呆来，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在邵卓生身边，有个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穿着一件米色丝绒上衣，和同色的长裤，腰上系着一条咖啡色的腰带，她瘦骨娉婷，飘然若仙。竟然是她梦里日里，无时或忘的阿裴！

“爸爸，你不要走！你一走妖怪就来了！”

邵卓生迎了过来，对她介绍似的说：

把楚楚放在床上，他本想立刻退出去，可是，那孩子用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眼睛大大地睁着，就是不肯马上睡觉。好不容易，她的眼皮沉重地阖了下来，他才站起身子，她立即一惊而醒，仓惶地说：

那孩子总算睡着了，韦鹏飞悄悄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足地走出去，关上了灯。当他走到客厅里时，却发现沙发上已渺无人影，他四面看看，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在小茶几上，用茶杯压着一张纸条。他走过去，拿起纸条，上面是灵珊的笔迹，潦草地写着四个大字：

“我是妖怪，妖怪就是魔鬼，你抵制不了妖怪的诱惑，岂不是魔高一丈？但是，我抵制不了你的诱惑，又算什么呢？”

“狼外婆很和气，很好很好，到了晚上，她就把弟弟吃了，咬着弟弟的骨头，咬得喀喇喀喇响……”楚楚又打了个哈欠，眼睛终于闭上了。

“所以，我是魔中之魔。”他说。

“什么狼外婆？”韦鹏飞对童话故事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