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 / 6页）

“张阿姨！你怎么睡在这里？张阿姨！你病了吗？”

“我也想喝杯酒！”邵卓生说。

楚楚认出眼前的人来了，她尖叫了一声：

“欣桐，你怎么可以弄成这副样子？欣桐，你怎么可以这样消瘦这样憔悴？欣桐，那个混蛋居然不懂得如何照顾你吗？欣桐，你的生命力呢？你的笑容呢？你的洒脱呢？欣桐，你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躺在这儿……”

街道上，那秋季的夜风，正拂面而来，带着清清的、凉凉的、爽爽的秋意。他们站在街头上，彼此对视了一眼，邵卓生说：

韦鹏飞跌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了，阿裴的憔悴和瘦削使他大大地震惊，而又大大地心痛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那骨瘦如柴的手臂，那尖尖的下巴，那深陷的眼眶……他一下就捉住了她那只未受伤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苦恼地，热烈地，悲切地喊：

“我忽然觉得很饿，我猜你也没吃晚饭，我请你去吃牛排，如何？”

“张阿姨，是我！”楚楚叫着，“爸爸带我来看你！张阿姨！”

“你看了？”他惊愕地。

“妈妈，如果你是我的妈妈，我为什么要叫你张阿姨！妈妈！我知道你是活着的，我一直知道！”

“我知道，我看了‘爱桐杂记’。”

“楚楚！”阿裴哭着喊，“楚楚！”

“欣桐，我会骂你吗？我可能吗？在我们最后分手的时候，我也没有骂过你一句，不是吗？欣桐，我从没有诅咒过你，从没有……”

“很好。”她一口答应。

“楚楚？楚楚？是你？会是你？”

于是他们去了一家西餐馆，餐厅布置得还蛮雅致，人也不多，他们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灵珊看看邵卓生，说：

阿裴睁大了眼睛，睁得那么大，她那瘦削的脸庞上，似乎只有这对大眼睛了。她望着楚楚，不信任似的说：

“我想喝杯酒。”

灵珊觉得这间小小的病房里，再也没有她停留的余地了，她满眼眶都是泪水。回过头去，她看着目瞪口呆的邵卓生，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低声说：

“鹏飞，你对我还是这样好？你不是来骂我？来嘲笑我？来看我今日的下场？你不恨我？不怪我？不怨我？不诅咒我？……”

“我们走吧！”

阿裴陡然有了真实感了，她看看楚楚，又看看韦鹏飞，听到韦鹏飞这样一叫一嚷，她那大眼睛里就骨碌碌地滚出一串亮晶晶的泪珠，她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地说：

他们两个走出了病房，对阿裴再投去一瞥，那一家三口，正又哭又笑地紧拥在一起，浑然不觉房间里其他的一切。他们关上房门，灵珊细心地把门上“禁止会客”的牌子挂好，就和邵卓生走下了楼，走出医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