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忌讳(第1 / 5页)
原本孝期最后两个月,庄政航就将各色医典翻遍,更是将逐月养胎法每日复习一遍。过了孝期,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启发,他更是认定了生子一事一定要厚积薄发,于是将一床被褥放在床对面榻上,与简妍分了床睡。
简妍与庄政航同床习惯了,半夜里伸手一搂,没搂到人,于是不自觉地就醒了,醒来心里就失落落的,下了床,向庄政航那边去瞧,见他倒是睡得踏实,于是心里不平起来,气愤地回床上辗转半日,起身后又到了庄政航床边,伸手掐了他脸一把,瞧见他迷迷糊糊地醒了,才心满意足地回床上去睡。
庄政航只当简妍梦游,因此怕吓到她就并未与她说。
接连几日,简妍还是如此,庄政航就有意在百日里试探地问她可记得晚上的事。
简妍笑笑,心想前几回她有意将花兮跟庄玫航隔开,免得两人生出什么青梅竹马的意思,这点庄三夫人就没有卜算出来。问明白这事不干张薜荔的事,简妍照旧每常寻了张薜荔来说话,更将张薜荔介绍给安如梦认识。
安如梦因每常与俞家来往,倒不似先前那般冷淡,瞧见张薜荔憨憨的,也逗她两句。
本来这逗张薜荔玩的日子也算有趣,谁知忽地一日,庄政航郑重地道:“日后不许跟那木馒头来往。”
简妍一怔,疑心是庄政航误会庄敬航定亲换人的事,忙道:“你可是听人说了什么?那定亲的事是三弟自己闹的,与薜荔无关。”
庄政航道:“谁说那个了,古者妇人妊子,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邪色,耳不听淫声,夜则令瞽诵诗书、道正事。如此则生子形容端正,才德过人矣。古人的话总是没错的,你瞧瞧那木馒头傻兮兮的模样,看她看得多了,若是生个女儿也跟她似的,日后得操多少心;还有如梦那样的也不好,冷冰冰的,谁知道咱们能不能替她找个俞韩海那样的女婿。”
庄大夫人孝期过了,大房里两个儿子都觉松了口气。
庄敬航那边不出几日就定下亲来,只是最后定下的不是张薜荔,乃是庄其姝,这就叫简妍纳闷的很,寻了几人问,又问不出个究竟,为张薜荔庆幸,又为张其姝可惜,一时她这一向淡然的旁观者反倒纠结起来。
因前头简妍二话不说借了银子给她娘家救急而与简妍更加亲近的姚氏最后憋不住就告诉了简妍换人的缘由。
姚氏道:“年前张舅妈偷偷打听燕案首的事,就叫母亲不自在。年后媒婆刘嫂子来家替五姑娘说媒,嘴里漏出一句,说是张舅妈暗中叫人去燕府投石问路了。母亲心里早将燕案首看成自家女婿,哪里容得下张舅妈横刀夺爱,但因舅舅一家才来京,只得忍了。后头母亲生日,恰那日你又不舒坦并未过去。其姝又叫人撞见跟三弟凑在一处做些不清不楚的事,因此也就换了人,索性先前定下的时候知道的人就不多,如今也没人怀疑。”
简妍倒是不怀疑庄敬航会做出此事,只是那张其姝瞧着正经的很,于是赶紧问:“可是三弟哄骗了其姝?又或者撞见的人误会了?”
简妍笑答:“先不说薜荔那样挺讨喜的,如梦那样的也很可爱。也不说为什么我跟她们说两句话,我的孩子就不像我,非要像她们了。单说你,你每常说要生儿子,如今怎又担心起女儿来了。”
庄政航笑道:“总归生的不是儿子就是女儿,我原先将儿子担心过了,如今该担心女儿了。”
简妍笑道:“这话万万不能往外说,不然旁人指不定疑心你藏了儿女在外头呢。”
庄政航道:“你就听我的,总归我是不会害你。”
简妍含笑点头,心想庄政航将逐月养胎法熟记在心还不够,竟然连这养胎之前的事也要注意。
姚氏嘲讽道:“他们是狼狈为奸,一个瞧不上薜荔傻兮兮的,一个唯恐嫁给燕案首不成就要去给侯府冲喜,于是就凑在一处了。只怕母亲那边也早有察觉,于是袖手旁观,等着瞧舅妈笑话,不然三弟跟其姝怎会那么便宜地聚在一起。”
简妍目瞪口呆了半日,然后道:“那该不会换了薜荔去冲喜吧?”
姚氏笑道:“侯府瞧不上薜荔,如今三婶认了薜荔做干女儿,有意将她配给她娘家侄子呢。这事你只别与旁人说,那日瞧见的就我、母亲、舅妈三个,若传出去,我就没好日子过了。如今跟你说这个,也是叫你日后提防着点其姝,这也是一个急了什么都做得出的人。”
简妍心想小王氏看似是个淡泊的人,对大房的事万事不强求,对庄大老爷也可有可无,若配个薜荔那样娇憨的弟媳就算圆满了,如今换了人,只怕前头又有事可闹,就笑道:“多谢嫂子好意,三婶给薜荔选的定是好人。”
姚氏道:“这可不是。三叔给二弟起了个法号,回头二弟就拜了普渡寺方丈做师父,四妹妹给薜荔起了个亲近的俗称,回头薜荔就成了三婶娘家人。可见三叔家的人最会未卜先知,赶明个我也得叫三叔替毛毛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