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我们有过一个孩子（第1 / 1页）
“是啊，浅浅，你们还会再有孩子，所以，不要难过，不要再自责了，如果不是为了我，那个孩子也不会……如果真的要怪，应该怪我。”景成风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点鼻音，如果不是他伤口感染，如果她不曾冒着战乱跑出去替他找寻治疗药物……
已成事实，再要说怪谁，真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应该学着放下、学着释怀，就像赫连城说的，如果他们是有未来的，那么在那个未来里，还会再有孩子的，还会再有的。
苏浅西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哥，我想我可能没有办法跟你一起离开这里了。”
“不是梦，我就在这里，抓着你的手，看着你。”赫连城朝床头走近，轻握住苏浅西的手，望进她眼底，让她看清，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的轮廓。
景成风也还惊讶在赫连城的那一番话中，以至于当他靠近苏浅西的时候，竟忘记了阻拦，看着他看她的眼神，心里泛起些许动容，却仍旧还是放不下心，“浅浅……”
“所以，一生一次，不止是说说而已？”不闪躲的望进赫连城的眼里，清楚的看到自己苍白却期待的脸孔，喃喃，所以其实是她误会了，他对她，不是她想的那样，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甚至，他在求她原谅。
“我许你的一生一次，从来都不是玩笑。”赫连城那样说。
那么认真的脸、深情的眼，她几乎醉在其中无法自拔，可是腹下传来的痛意，却在提醒着她，她曾经失去过他们的孩子，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痛着，比这更痛。
“你的伤口在流血。”苏浅西的视线错过景成风偏向赫连城，落在他被血色映红的左肩上。
“大概是刚才不小心牵动到了，不用担心，我没事。”赫连城低头也看到左边肩膀映出的血迹，却是不在意的摇头说没事。
景成风往左横移了一步，正好把想要上前来的赫连城阻隔在原地，“浅浅，等你感觉好一点，哥就带你离开这里，哥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你丁点。”
“哥……”此刻涌上苏浅西心头的是暖暖的感动，被人深切在乎着的感觉，真的远比想象的要好，可是离开……苏浅西迟疑的看向景成风又望向赫连城，没有答案。
“浅浅，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我想我也许没有资格让你留下来，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现在心里的感受，在那之后，如果你依然要跟成风一起离开，我不会拦你。”景成风将他拦在病床之外，赫连城索性释怀的退了一步，沉了沉眼眸，定在苏浅西的脸上。
如果告诉他，他会不会怪她？会不会怨她没能守护好他们的孩子？会不会收回刚才说的所有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苏浅西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将它吐出，“我们有过一个孩子，可是他在肚子里都还来不及成形，就死掉了。”
她不敢告诉他，她心痛的快要死掉的时候却也暗自庆幸过，庆幸那个孩子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庆幸他不需要面对不完整的人生，可现在看来，她以为的错了，也许他其实也会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只是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想，取过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知道曾经有个生命存在过，却又陨落了的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没能在那个最难熬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让你独自面对失去孩子的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看着她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他急切而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吻在她的手背，声音也跟着哽咽，“浅浅，那不是你的错，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很多很多个，直到我们的城堡里充满了孩子的欢笑声。”
沉默片刻，赫连城又缓缓开口，“一直以来，我的世界，就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囚牢，到处弥漫的只有杀戮的血腥气息，冰冷无情、人人畏惧。后来你突然闯了进来，虽然我从来不觉得生活里多一个你会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但是你却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就改变了一切，你不会知道你恨我恨的想要我死，杀不死我却用自己的脖子去抹那锋刃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震惊，那么倔强、那么决绝，好像曾几何时另外一个我，我突然害怕你就这么死了，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死了呢！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原来我其实已经喜欢你，因为你是你，是苏浅西，从来不是因为你有多像曾璃，即使是曾璃又回到我面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复合。也许是我太自以为是，我太清楚从一开始你都处在一个被动、不情愿的立场上，所以当你对我表现出种种生硬、疏离、淡漠、不在乎、无所谓的时候，我就真的相信了，那么自傲的我，怎么能容许你这样，所以我把那么多痛苦都加诸在你身上，看着你痛，我以为我会觉得痛快，可事实却是截然相反的。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是我一直忽略了给与你最重要的东西，是我忘记了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是我忘记了告诉你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只希望这一切都不算太迟，而你，还愿意给我机会，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给你幸福。”
感动吗？感动的吧！不然眼眶怎么会是湿热的呢！
她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对她说那么多那么多的话，句句都说进她心坎里，嵌进最柔软最狭小的缝隙里，甚至融了进去，好像阵雨之后，空气都还是湿润的，彩虹挂在天空，那么美好，那么，不真实。
“你们谁告诉我，这是梦？”盈着迷蒙的眼眶，苏浅西的笑容那么温婉而动人，她能感受到她紧绷起每一根神经末梢的时候，腹部传来的疼痛感，但是她仍旧不确定，这不是她做的梦。
不止苏浅西滞愣在赫连城的话中，就连在场的其余众人，都惊讶于赫连城说出的如此，因为他是赫连城，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赫连城，那么感性的动容出自他的口，如果不是真的爱着，又怎么说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