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场离恨(第1 / 2页)
只觉得眩晕阵阵,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想动,口里传来阵阵苦涩,呛得我不停咳嗽,胸口一阵恶心,一股脑的全吐出来了,吐得昏天暗地,只觉得自己如纸片般虚弱。耳畔传来擎澈的怒喊,和瓷碗破碎的“哐当”声响,“都是废物,连个药都煎不好,重新去煎。”
我与他,一别也已是六年了。
岁月改变了我们,长久的积郁与不可诉之于口的哀痛化作几近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倒在他的怀中啜泣不已,泪水簌簌的余光里,众人悄悄退了几丈远。
衣赏被解开的一瞬间,在陌生而熟悉的接触中,心里骤然生出尖锐的抵抗和厌恶。他的唇舌柔软而熟练,腻在我颈中。那种如蛇吐出的腥红色芯子一般的冰冷游遍全身,微微皱眉,恶心到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进入我身体的一刹那,因下意识的抵触,竟然有疼痛的触感,身子不自觉的微微弓起。手摸索着想要去推开他,他却愈加兴奋,将我的手扣到头顶,我紧紧地咬住下唇,忍着身心的疼痛,去取悦这个随时会夺去我亲人的男子。
心里的激痛如漫天桃花,灿烂地一树仿佛是满腔鲜血凝成,我悲哀地闭上眼睛,幻出一抹看似满意的笑容。擎澈伏在身边缓缓喘息片刻,他的叹息满足而轻微,翻身抱住泪眼迷蒙的我,吻着我的脸颊,柔声道:“为什么哭?”
轻轻撩起马车的布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别院,只觉得心逐渐被冰封,如死去一般。竹林中那一抹淡蓝色身影让我无法忽视,余光看向那缓缓移动的身影,只觉得凄楚渐上眉头。那小小的粉色人儿窝在慕炜怀里,泪水涟涟。喉头如被堵住,呼吸间有锥心的焦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割裂般的痛楚。脑中像有一根雪亮的钢针狠狠刺入又缓缓拔出。那样痛!然而越是痛我越是清醒。
擎澈拉过我冰冷的手,悠闲道:“碧儿想去哪里,朕陪碧儿游玩一番再回京吧!”
我漠然回身,不敢再去望那悲恸的父女二人,低头道:“不用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还是早些回京吧。”
擎澈看着我,微眯着双眼,缓缓望向马车外。我了然他的性子,轻轻靠在他怀里,任由泪水泛滥。
擎澈回身,将我抱紧,没有再去理会马车外的一切。为我拭去泪水,柔声道:“为何这般伤心?”
轻轻摇头,没有回话,只觉得心里苦涩难耐,心底的羞辱与愧疚让我几近无法言语,往他怀里缩了缩,竟然有一丝渴望他的胸膛能让我取得一星半点的暖意。擎澈满足的笑了笑,心疼的将我揽紧了些,紧紧闭着双眸,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关在心门外。此时此刻的我,就是连想到慕炜那张痛楚的脸,都会让自己觉得惭愧不已,却抑制不住发疯的去想,去恨。手不自觉的用力,换来的,是擎澈更紧的拥抱,骨骼的压迫让我几近要喊出来,却是生生忍住,这种痛又如何能比得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马车不知何时开始摇晃着前行,我缩在擎澈怀里,沉沉睡去,睡得极不安稳,满脑子都是慕炜浴在血泊中的情形。韵儿小小的面颊上挂满了泪珠,那双清澈红肿的眸子里,竟然含了浓郁的恨。我挣扎着,想要去触摸她,想要去抱她,却被紧紧的束缚,悲痛的尖叫,嘶喊,却是于事无补。
华丽的房间内,老者皱着眉诊脉,道:“娘娘只是受了凉,并无大碍,待会老臣去煎些药过来,待娘娘这高烧退了也就好了。”
擎澈看着床榻上一脸痛苦的人,皱着眉头,深邃的眸子里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只觉得让人一阵阴沉。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擎澈背着身子站在打开的窗前,不知在想什么。只觉得头疼难忍,翻过身子,不愿去看他。片刻,身子被轻轻抱起,倚在床头的软枕,闭着眼睛,任由身子被他抱着,耳边传来他轻柔的声音,“碧儿,醒了吗?喝了药再睡吧。”
目光空洞的看向随着马车移动而不停摇摆的布帘,哽咽道:“要离开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多少都会有些不舍,过一阵子就好了,皇上无需担心。”
擎澈淡淡笑了笑,道:“别太伤心了。”我噙着泪,用力点点头,如下了重大决心一般。
马车依旧慢悠悠的往前行驶,如我的心一般,浮动不安定。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道:“皇上,竹林深处一名男子已经尾随许久,不知此人是否心怀不轨,属下恳请皇上下令铲除。”
猛然睁开双眼,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冲向头顶,指尖冰冷。擎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似在沉思,又似在下决心。我淡淡地扬一扬嘴角,伸手去抚擎澈的脸,缓缓道:“皇上,臣妾的人,臣妾的心,都只属于皇上。”
擎澈,他不再如当初般带着些许青涩,如今更是沉稳,目光也更是犀利。数年的光影在我与他之间弹指而过,初入宫闱的隐蔽谨慎,初承恩幸时的恩爱,失宠的悲凉,与他算计的心酸到出宫的心灰意冷。时光的手那么快,在我和擎澈之间毫不留情地划下冷厉而深不可测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