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 / 3页)
虽说如今是那男尊女卑的日子,礼仪也已然成形,然,民风依然较开放,对女子的约束也不似后来那般繁多。空见长身玉立,容颜天成,又有常年晨钟暮鼓所带的灵气,自然而然博得些许女子情愫暗生。
有时候乌弦也会想,空见会不会堪破情这一劫呢?她私心还是不愿的。
IV
乌弦想起两人初见的那次。
隆冬的气息裹了那一阙雾气横生的城,十里雪原。街道两旁高悬的大红灯笼映照得青石板路分外迷人。乌弦提了酒坛慢悠悠地走着,不经然遇到了化缘的空见。彼时,他还没有名声大噪,她还没有暗生情愫。看着空见衣衫单薄,在风中瑟瑟发抖,不知怎生动了侧隐之心,递了酒与他取暖。
“情字一字,千古难解。公主也不过一介凡人。”
“和尚这话是为那二人辩解了?如此说来,和尚企不也是六根不净?”
“人,是俗人;物,是俗物;世,是俗世。既生俗世,何来脱俗?人生数十载,求的便是一个问心无愧罢了,修行也不过如此。”灰布长衫迎风而立,颇有几分飘然逸仙之感。
酒肆此时人本就少,只几个爱听穷秀才故事的姑娘,叫得茶盏慢慢吃着。她们看见和尚出尘风姿,还有穷秀才红着脸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咯咯的笑起来--到也不是嘲笑穷秀才,可能她们也不清楚。
乌弦听见这般动静到也不曾说什么,埋下头往和尚递过去的酒壶里装离人醉--离人醉卖的很少,一般人是喝不到的。
离人醉味清洌而香甜,若不是个中行家,断然是不知其是酒的。空见也是饮下之后才被告知是酒,那一脸懊恼的神色,乌弦至今想来都记忆犹新。
III
也就像是司空见怪了。
乌弦是识得和尚的。和尚是城南普济寺僧人,法号空见,虽年纪轻轻,却已然是悟出心得,名气到是颇盛。至于空见好酒一事--大抵世人对于声望在外的人,于他们的行事作风都是极尽宽容的。
想来也是有几分意思,空见每次见着穷秀才,总爱顶上几句,竟每每堵得穷秀才说不出话来。乌弦曾打趣二人,说是天生八字不合,空见也没反驳,笑道“这也是了,人之与人相处就像是选择适合自己的物品一样,本就是个极妙的事儿,好比天下佳酿无数,吾独爱离人醉也。”
后来这话乌弦细细琢磨了许久,越想脸上笑容越深,整个人都像是抹了蜜糖。人之与人或物,都得选适于自己的,那这是否代表着什么呢?乌弦不能确定,又不可能厚着脸皮去问空见。如此这般小女儿家的心思转了几圈,乌弦对离人醉的酿造是越发尽心了,好似她能做的能与空见拉上关系的也只此一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