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第2 / 4页)
绮罗听到李奕的声音,放下笔,也立在一边。
李奕望了眼绮罗的画,忽然笑了起来,指着上面对李思谨道:“你娘亲也这样画过,只是这两年不画了,只看着菜地发呆。”
李思谨心中更恨,面上却依旧是笑:“娘亲怕是画多了,才不想画了。”哪个女人进了宫,不想要万千宠爱于一身,将天下的富贵享遍,他娘亲进了宫,却是在宫中给李思谨种菜。倘若,他娘亲也如苏绮罗一般自愿种菜,那确实是淡泊宁静,只是不是,他娘亲进了宫,是被逼着做做这些即便是在罗家为奴也不曾做过的苦差。他娘亲虽没有份位,但在宫中却是特殊的,除了中宫,她是第二个能叫李奕每月固定过去两次的女人。少年无知时,他也曾为此骄傲过,一心以为李奕是喜欢他娘亲的。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娘亲心中的怨恨终于爆发出来,她将一切都跟他说了。原来,她辛辛苦苦地去做这些农活,只为了能叫李奕在闲暇时,对着那菜地遐想他若是当初放弃帝王霸业,与枫语远避他乡,如今该过着怎样的男耕女织日子。
“枫语。”李奕心中叹息一声,枫语不过是随口说过,怕是连她自己也忘了这事,不然,她在楼家也该要种地的,如今看来,那段他们共享的岁月,只有他一人在铭记。
绮罗见李奕出神,立在一边也不出声。
李思谨眉头蹙了下,绮罗虽不是冷若冰霜,但这般规规矩矩的,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巧,我衣裳上破了个洞,不如你替我缝补了可好?也算是你还我的情。”
绮罗看也不看,说道:“岑嬷嬷在那边,殿下若是要找人缝补,有的是人。”
望了眼用刀子划破的衣裳,李思谨放开手,笑道:“不用了。”手指放开衣摆,心里又不甘起来,比绮罗更迟一步被他看上眼的都已经上手了,这一个耗费他如此多心思的,却还是这般生疏。
“苏小姐,你……”李思谨方要说,却被绮罗打断。
“殿下不用给陛下的寿辰准备寿礼吗?”
“今日是宫中小选的日子。”李奕忽然说了一声,说完,见绮罗与李思谨并不回话,又觉无趣,如是枫语闻言应当要伤心,若是楼燕然闻言应当要微微蹙眉,这两个,终归不是他所思所疼惜之人。
李奕负着手走了一遭,叫太监剪了一些油菜花带回去,随后又蹩了出去。
等到他走后,绮罗出了一口气,随后见着李思谨也是如此,心觉好笑,又提了笔继续再画。
李思谨看着她安静的面孔,笑道:“这样不是很好?何苦像恶妇一般凶神恶煞,何苦出口伤人?”
李思谨闻言沉默了一会,随后自嘲道:“我用准备什么?精心的不精心的,总归不过是礼单上的一个名字,未必有人会看一眼。”
不说他,就连旁人的寿礼也未必有人看的。
觑着绮罗的神情,李思谨心想女人都是心软的,正要用自己在皇宫中的委屈来打动绮罗,便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将话咽下,只立在一边。
“这些都是你种的?”李奕进来,见着那菜地,问的却是李思谨。
“回父皇,是孩儿种的。”李思谨回道,见到李奕脸上赞扬的神情,非但不喜,心中更怒,直将手指深深地掐进掌心里。难道他在他眼中只配做一个种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