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时的歌 3(第1 / 4页)
于是,在佛的凝视之下,行至山涯间,我俯身凝望溟世俗尘,凡世的喧嚣,渐渐从双耳消除,恍惚中,我感到自已的身体渐渐虚无、浓缩,慢慢的忽觉一只温暖厚重的大手托住了我,光华烁然,我的凡身肉体凝成了一粒舍利,而我的精气灵神化作一只鹊鸟,扑展着翅膀飞入轮回转世,一滴泪自眼角陨落,碾碎了前生今世,凋零了往事昔梦。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尔意之何地?”佛祖爱怜地问。
“那里有一段路,叫作黄泉,黄泉边有一条河,称自忘川,忘川上有一座桥,命为奈何,桥上有一位老妇,唤作孟婆,孟婆有一块青石,名曰三生。”我平静地回话。
“哦。”虚菩提得闻是经,佛曰如是如是“汝道成,可为佛矣”
“千年来,她的行色总少不了匆匆,她的唇弧总弯成了悲悯,她的衣衫总是洁白胜雪,她到底是谁?请佛明示!”我不答,反问道,佛沉吟良久,闭目半响,醍醐灌顶般:“能施众生乐,济度生死岸,今当字,观世音。”
“原来如此!”我呢喃似梦,“千年的守望,千年的追寻呵!”
箫声嘎然,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顿了少顷,后又继续吹奏,天空地旷,这箫声苍凉,清冷,像极了大漠中的胡笳声,曲调转换,又像是江南的琵琶,曲牵心声,哀转久绝。
一曲终了,你结束了最后一个音阶,仰望星宇,步履从容,保持着最圣洁的姿势,准备离去。
“花开开彼岸,花落隔黄泉,花繁不见叶,叶散不会花,花叶两不见,生死惟相惜。”我娓娓吟来。
你蓦然回首,从萋萋摇曳的苇草上掠起飞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柔情绰态,身轻如燕,若轻云之敝月,似流云之回雪,驾着夜间清新的露水,飘至我面前。
羽睫蹁跹,双瞳剪水,呵气如兰,呢喃似梦。
“痴儿,痴儿!”佛爱怜的叹息着
微风燕双飞,落花人独立。
忘忧头上过,水漫发绝顶。
空空本无起,芸芸亦无灭。
我是无法成佛的,哪怕是受到佛的点化,哪怕有五千年的造化,哪怕在菩提下坐化。
“小兄弟是谁?”
“我是谁,也谁都不是”
“从哪来,又到哪去?”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一语终罢,我和你都默无言语,少顷,你笑着转身离去,一如当初,匆匆地走近,又匆匆地远去,直到你已经完全走出了我的世界,我才含笑转身,风声作伴,月华开路,就像云和雾的相遇,温润而迷蒙,相携片刻,便消失得不留声息。
突然,我听到了阔别已久的梵唱,我知道了,佛,来接我了。